地下不知有多深。
桑悦和沐庭筠都在急速下坠,由于头部遭受到绫波邪面的临死重击,两人都陷入一阵昏眩。
沐庭筠率先清醒过来,驱策法剑彻底搅碎了绫波邪面剩余的残躯,送它归西!
桑悦也随后在半空中清醒,连忙召出白桦叶接住自己和沐庭筠。
两人同时朝头顶望去,只见上方穹顶都是厚重的沙土凝聚成的,而他们掉下来的那个巨坑正在迅速闭合,在他们的注视下转眼就变成封闭的土顶。
沐庭筠单手剑指一扬,法剑朝土顶刺去,竟被弹飞,摔到了地底!而土顶连个印子都没打出来。
“这……”桑悦微微一惊,但没有接着去打土顶。断臂的她比沐庭筠的战力弱上几分,沐庭筠都打不开,她也就不浪费灵力了。
此刻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筋疲力竭。而且他们同时挨了那一下,头上都淌下鲜血,沿着额头脸颊滴落下来,十分狼狈。
沐庭筠道:“先落地。”
桑悦:“好。”
到了地面上,桑悦捡起自己的断臂收入纳戒,再把纳戒戴在左手拇指上,沐庭筠也施法捡回自己的木剑,然后他们才开始观察四周。
只见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空阔的乱石散落的空地,空地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上由一座宽阔的石桥连接两岸,然而那石桥中段有一大截已经断裂了。
石桥对岸,是一座无比雄伟巍峨的地下宫殿。
但那地宫的大门也和石桥一样,像是经历过某种惨烈的变故,坍塌了一半,乱石滚落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一阵煞炁和灵炁参半的阴寒罡风从悬崖深谷下吹上来,风声呜咽如鬼哭狼嚎,在四周回响不绝。
桑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沐庭筠冷静的侧脸,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害你也掉了下来。”
沐庭筠用瞳术观察完四周,确定附近没有危险后才放下捏诀的手,镇定地道:“多说无益,当下应先调息片刻,再设法出去。”
“那我先给你疗伤?”桑悦祭出一条手帕,用水打湿拧干,然后对沐庭筠说:“堂兄,可以坐下吗?”
沐庭筠抬起那双修狭冷艳的柳叶眼,扫过她头上的血污,和她满不在意的稚嫩脸庞。
少年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她的手帕,另一只手按在她肩上让她坐下:“坐下,别动。”
“啊?”桑悦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坐着。
少年薄唇微抿,神色肃然地上手,摘下她发髻上的珠钗放在她手里,然后不轻不重地解开她缠发的绸带。
为了方便作战,桑悦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双平髻,所以沐庭筠没费太多功夫就把头发打散了。
他拨开她被血濡湿的长发,找到伤口,用手帕拭去半凝固的血,在她伤口附近轻轻按了一下,并问道:“疼么?”
桑悦轻微龇牙,连声道:“疼疼疼。”
沐庭筠又换个穴位轻按,重复了那个问题:“疼么?”
有的地方很疼,有的地方没什么感觉,桑悦一一如实回答。
沐庭筠的手中祭出几根细长的针,奇特的是,他的针是翠绿色的,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质地。
他解释道:“有淤血,需施针化去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