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小的可怜的床铺,她慢慢活动了一下,发现床头有一个花瓶,瓶颈之上正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她不由得不寒而栗起来,梦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可荷花不会在半夜盛放,荷花池也都是淤泥浑浊,怎可见到根系,亦或是水清如透明怎能照出人脸,她长出一口气,不过是荒唐一梦罢了!
她推门出去,外面太阳正烈,应当是晌午时分,门外的长廊尽头有一人款款走来,正是时云,她一阵眩晕,还没等反应过来,时云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我的好妹妹,你可醒了,”
王依本能的想缩回手,可却被人死死攥着“我···睡了很久”
“这都日上三竿了”时云虽是笑着说话,可眼中的寒意却丝毫未减“我特意叫人别叫醒你,可是府中活计众多,谁不是忙的脚不着地,还是妹妹好福气!这不气色可比前两天好多了”
“我··我需要做什么?”王依自然听得出话中有话
“我哪敢劳烦你啊!只是我这里实在忙不开,就请妹妹帮我一个小忙!”
“不敢说帮忙,这是我分内做的!”王依说
“呦!你这刚来就把自己不当外人了!”时云嘲讽了一句,继而说道“王爷去军营了,怎么着也得二三日再回来,王爷不在,我们也得有规矩不是,你去帮我把东院尽头那间房子里的台面都好好擦洗一下,我要不是得看着他们准备军粮我就自己过去了,那房子里都是精细的东西,王爷平时都可宝贝了,你呀当心着点!”
“好,我马上就去!”王依虽然未在什么深宫之中尔虞我诈,可这后宅大院妇人的这些心思她也未尝不懂,即为什么精细东西,那必定还未等她到便有损坏,然后添油加醋,让她不会好过罢了。
只不过这些小把戏,却也不能伤筋动骨,王依如今之计便走一步看一步罢了,什么精细的好东西她也来见识见识。
王府的确庞大,王依路过的地方仆人都在低着头干活,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看来这般治家严谨也不知是谁的功劳,总归不可能是那个张狂时云的。
东院最里面果然有一间大门紧闭的房间,没有上锁看来也不算太贵重。王依推门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檀香味道,打眼看去里面摆布陈设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房。只不过四面窗户封的严实,看起来颇有些压抑,不过这王府内外哪处不压抑。
一张摆在正东方的桌,朱红色的清漆,与后面的架是同样颜色,桌上子摊开了一张宣纸,旁边放着笔墨,那纸上只写了两个字
“南风!”小依不由得读出来。
这桌面与架都是纤尘不染,看起来没有什么需要清扫的。架上放着廖廖几本,更多的放着几柄短刃,和几张破旧的风筝。
与桌正对着的是两扇屏风将后面的东西挡住,屏风上竟是山峦的模样,薄纱上用青黛石染色,成了古朴的苍山,这样的摆件的确少见。王依走过两道屏风中间,那后面的空间很大,竟是一个祭台的模样,檀香味道应当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可这祭台里面更加的幽暗,根本看不清供奉的是什么?走近最显眼的是祭台旁边有两缸荷花,开的正盛,与早上床前那只十分相似,只不过这荷花的栖身之所讲究了一些。
可如今这个季节,哪来的荷花?
王依心跳如鼓,她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危险,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依旧向前,祭台两边烛火微弱,勉强才看清那上面供奉的是一张画,一个女子的面容。
她凑的更近了一些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咣!”她心中雷声大作,脑袋竟也是轰的一下,近乎晕厥。
可还没等这道惊雷在心底炸开,一只冰凉的手攀上了她的脖颈,后面一口呼出的热气,让人汗毛直立
“谁给你的胆子到这里来!”王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寒意也随之蔓延全身。
原来时云是这般把戏,这屋子看来是禁地,小依攥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坚定的说
“是时云姑娘让奴婢来打扫的!”
“竟然还敢推到别人身上,当真是心术不正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尤其是是贴在小依耳边,一时间竟酥酥麻麻的。
“奴婢没有···”
“不过……”还没等王依怎样哀求认错,那王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别人不行,你却是应当来,你瞧瞧那画上之人可否眼熟?”
祭堂内的烛火很合事宜的跳动了一下,少女清澈的眼眸中烛火从清晰的一线变成模糊的一点,她早就学会了将眼泪退回心底,将情绪屡成平地
她的语调甚至有些平淡“不认识”
“哼!”那王爷深嗅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几乎脸贴着她的脸,身上的热量也透着薄薄的衣物传递到她身上“你这般忘情负义,连自己母亲都不敢相认,也是从你那个死了的爹身上学到的吗?”
小依本想要挣开,可另一只手已经紧紧的将她的腰给禁锢住,让她抽身不得,她只得哑着嗓子说“我母亲前几日才死于意外,并非画中之人,我父亲早亡,并未教过我什么!我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得以王爷这般对待?”
“却有些伶牙俐齿,那你叫什么?”王爷并未生气,只是轻声质问道。
“王依”
“哪个依?”
“生死无依!”
“家住哪里?”
“江州城郊”
“家中还有他人吗?”
“有一哥哥出门做事!”
“家里几亩地!”
“没有耕地!”
“你母亲怎么死的?”
“被山顶滚落的巨石砸死!”
“什么?···什么时间死的”
“腊月十五”
“腊月十五··”这个日子正是安南王入江洲的日子,也正是他追逐林间野兽,将一块巨石用箭射下山崖之时,世间真有如此凑巧的事,他只是略略的晃神,怀中的少女却还在细微的扭动身子,企图逃离他的控制,即使她对答如流,即使她百般抵赖,可他还是坚信这个女子正是汪心一。
两人身体紧紧挨着,少女的呼吸,心跳似乎都响侧在耳边,她无力的抵抗,身体细小的扭动他这里都被无限放大,他的呼吸灼热起来,身体似乎也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