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对你很好。”
贺云认为自己不该问,毕竟司玉已经给了他答案,但是——
沈确很好,至少看上去很好。
出身名门,高大俊朗,绅士稳重。
对他很好,多金贴心,温柔包容。
“对我好的人很多。”司玉说,“他不听话。”
贺云被猛地按倒在座椅上,仰视着坐在他身上司玉。
司玉嘴角噙笑,漫不经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呢?”司玉挺了挺腰,“会听话吗?”
贺云闭上眼,长长低叹了声。
司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逗你的。”他咬着贺云的耳垂,“就是不喜欢他。只喜欢你。”
咬得很紧。
贺云无暇顾及。
雨停了。
夕阳为柳条镀上的光,落到贺云身上;枝条垂着的水珠,落进司玉身体里。
咔嗒
司玉修剪圆润的指甲轻磕玻璃,发出的声响像极了贺云背包拉链,撞击到机场墙面的声音。
亦如重逢,此刻分离。
“别哭了。”
贺云哑声开口,不住摩挲着司玉湿漉漉的双眼。
“你会想我吗?”
“会想,会想你。”
司玉扯下口罩,紧紧搂住他,直到二人的嘴唇和脸颊紧贴才停下。
“我不要,我不要走。”
贺云的心被融进司玉酸涩的泪水中,竭力忽视他说出的这句话。
“司玉,我爱你。”
贺云只敢说这句话。
“我不想走,贺云,不要让我走。”
他的衣角被司玉拽住,却好像拽住又不仅是他的衣角。
“走吧。”
他别开眼,不敢再看。
司玉走了,在英伦半岛被寒冬侵袭前,带着贺云最后还是落下的眼泪走了。
贺云的时间从这一刻起被具象切割,成为「重逢」和「分离」,所有的标识都是司玉。
嘶——
贺云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数字,如蜉蝣撼树般试图翻越望不见头的时间巨山。
再快一点。
快一点杀青,快一点毕业,快一点,快一点在一起。
-
“好了没啊?快点快点!”
“马上,马上就接好了,司玉哥,你慢点!”
司玉拿着手机,坐在银色梯子顶端,不停抖着脚,直到看见信号格终于出现。
“有了有了!退下!”
“喳!”
司玉抓了抓头发,轻咳一声,拨通了视频。
这几天,联合国绿色地球植树大使司玉同志,正在戈壁挖大坑。
对于他而言,仅凭视频和语音本就是杯水车薪;断网三天,更是将思恋统统转化成了焦躁。
难以忍受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