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订婚当日,你先是让我喝了一壶桃花醉,又以醒酒为名喝了大红袍。苏鹿驯,桃花醉当中,你也是加了料的吧,叠加后面的雪上一枝蒿,你是唯恐我不疯啊。”
“你知道,一旦我见了妙音,喝了桃花醉的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定会大闹起来。而我的母亲,一定不会同意妙音和我的婚事。”
“哥哥,你说,母亲为什么不同意你跟妙音的婚事?母亲平时那么疼你,你说的她无不答应。那次,她为什么以死相逼,都不同意呢?”
苏鹿驯充满恶意的看着苏鹿鸣,发问道。
“哥哥。”苏鹿鸣苦涩的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兄弟断交,无异于从自己身上生生将手足扯开,自嘲的笑了:“鹿驯以为到了此刻,我还有什么会隐瞒吗?你忘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母亲不同意,是因为我跟妙音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许安成已经麻木了,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跟他一样,都已经面无表情的。
“母亲憎恨父亲的风流,所以报复他,跟姑苏宏成有了首尾。再然后就有了妙音。为了掩人耳目,妙音一直养在母亲的奶娘家里,一直到妙音12岁,才被姑苏宏成接回家中。”
“对外说妙音是姑苏宏成的庶女,因身体柔弱,一直养在外面。”
“韩夫人并不知道妙音的身世。所以我猜,鹿驯让韩夫人帮忙的时候,韩夫人肯定以为苏鹿驯自己看上了妙音,想娶她为妻,自然百般不愿意。而鹿驯为了说服韩夫人,不得已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韩夫人,以示他只是想夺权,跟感情无关。”
“我的母亲每月都会给她的奶娘送钱送物,有心之人,自然会注意这个事情。从我打听到,奶娘的小儿子在苏鹿驯下面的一个铺子里面当掌柜,我就知道,奶娘,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苏鹿驯说了。”
“当苏鹿驯拿到这个秘密,他的机会自然就来了。”
“他让韩夫人配合他,让我跟妙音相遇,相恋,又误导妙音跟他定亲。老太爷寿诞那天,是他打出所有底牌,要将我们所有人都除掉的时候。”
“我先中了桃花醉,不顾一切跟父亲母亲发生冲突。母亲眼看无法说服我,偷偷在我耳边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而我的好弟弟,在我崩溃的时候,靠近我,扶起我,趁机把雪上一枝蒿扎入我的体内。后面的故事,就是武大侠看到的了。”
“我疯了,杀父杀妻,而鹿驯事先安排的人也随着我一起杀出去,一片混乱。”
“父亲被我杀了,我失踪了,母亲忍受不了这个结果,她觉得她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最终在父亲安葬之日吐血身亡。”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苏鹿驯。”
“你的野心”
“你的私心”
“让你忘了伦理纲常,忘了骨肉亲情,你谁也不在乎,谁都可以利用。你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你自己。”
“韩君,韩女侠,看看你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想想你为他做的一切,都值得吗?“这一切的罪恶,都是从你对他动情开始。”
“而我,也是凶手,我就是一把刀,我实现了他想让我实现的。我的双手,沾满了父母的血液,沾满了当日苏家庄园受伤的江湖兄弟们的血液,我真该死啊。”
韩君似乎没有听到苏鹿鸣说话,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苏鹿驯,缓缓的向他走去,直至站在他面前。
江宛如充满警惕的看着她,伸手想把她推开,被苏鹿驯制止了。
“我,我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韩君看着苏鹿驯,眼神中充满深情。
“果然啊,女人都是不理智的。”许安成气的直摇头。
“那倒不一定。”陈子衿白了他一眼。
苏鹿驯轻轻松了一口气。
韩君慢慢伸出手,似乎想抱住苏鹿驯。
苏鹿驯略有些犹豫,但是看到韩君凄楚的神情,就任由她伸手抱住自己。
变故突生。
韩君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利剑从她袖中滑出,从苏鹿驯后心插入,直接穿过两人的心脏,从她自己后背中穿出。
江宛如惨叫一声,用力去扒开韩君,却扒不开,两人已经被这柄断肠的利剑紧紧穿在了一起。
苏鹿驯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似乎响起了小时候,哥哥在他耳边唱的歌:“怡怡兄弟情,亹亹仆驭力……”
苏鹿鸣走到苏鹿驯面前,深深地又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向外走去。
一步,
两步,
跟着苏鹿驯的,自有苏家的门客,不由自主的想叫住他,“公子,你……”
苏鹿鸣没有回头。
姑苏妙音眼神复杂的看着远去的苏鹿鸣,轻声说道:“哥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