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棠:“死了的同族会怎么处置?”
成峰:“这一片山的后面就有乱葬岗,先把他们弄到那里去,等人多些再一起烧了。现在天气慢慢暖和起来,烧得次数就变多了,要不堆在那里不出三日就得发臭。”
迹棠不再问,跟在成峰身后。
这个山洞里放着二十几架刑具,每个刑具上都躺着一位同族。
成峰抬手从石壁上拿起火把,走到第一台刑具前,毫不犹豫将火把放在同族手臂上。
同族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他疼痛难忍,身体骤然弹起。
在他上方有一块一人宽的木板,木板与刑架相连,上面被钉了密密麻麻的铁钉,每根铁钉上都有干涸发暗的血迹。
他弹起的身体撞在木板上,侧过头的刹那,铁钉刺入肉里,他发出第二声惨叫,只是这声惨叫十分嘶哑,伴随着不断倒抽气的喝喝声,又重重落回刑架。
迹棠看着他不断抽搐的身体,好不容易忍下夺过火把的冲动,一抬眼,就看见成峰在笑。
成峰:“我记得他,他身上的衣服在第一次用刑时就烧得七七八八,他到现在已经受过四次刑,黏在伤口的衣服都要烧没了。”
他熟练地提起地上水桶浇向刑架上苟延残喘的人:“我看你受不住第五次刑了,还不服软?”
迹棠仔细听了听,才听见从他嘴里发出的模糊声音,似乎是笑声。
成峰粗声骂了句,转身走向第二台刑架。
迹棠拦住他,“我知道怎么用刑了,我来就好,你回去吧。”
成峰懊恼道:“都怪这个人,把我火气都激上来了,反倒把正事忘了!”他没再往第二台刑架走,而是道,“咱们一共要巡二十二个山洞,这才第一个,我带您挨个过完,最起码您得学会怎么用刑。”
迹棠隐在身后的手死死攥住,费了好大劲才憋出一个‘好’字。
成峰带她一个山洞一个山洞过,每一个山洞里的刑罚都不相同,极其残忍。
全都过完一遍后,成峰才和她在第一个山洞前分开。
他笑着对迹棠说:“那之后就辛苦少族长了!”
迹棠:“好。”
成峰哼着听不出调的小曲向轮值点走去。
迹棠直到看不见成峰的身影,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松懈,一阵阵疲惫感涌上来,她后知后觉发现后背全湿了。
迹棠转身走进第一个山洞。
她再次听见锁链碰撞木头的声音——那些人在害怕,就像条件反射,只要听见山洞有人进来,他们就会颤抖,锁链自然而然会碰到木头,发出声音。
迹棠先是走到第一台刑架前,刑架上的人看向迹棠的目光满是冰冷和痛恨,那双眼睛没有一丝惊惧,可身体却因为她的到来而本能发抖。
锁链一下下碰撞刑架,是山洞里唯一的声音。
刑架上的人以为他们变了行刑方式,从一天三次用刑变成了一天四次。
他双眼无神地盯着上方还在滴血的铁钉,这次用刑后,他应该就要死了。
预想之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他慢慢向一侧歪头,就看见迹棠凝重严肃的脸。
迹棠一言不发,仔细看他身上伤口,随之从储物袋里拿出不同的外伤药,将粉末轻轻弹到伤口上。
“之后还有两个人会来行刑,”迹棠说这话时十分艰难,“我不能用太多药,会被他们发现,以后我每天来为你疗伤一次,但之后你还要受两次行刑之苦,你受得住吗?”
迹棠等了片刻,见对方直愣愣地看着她,人没有晕,可也一直不说话。
迹棠:“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他沙哑地开口。
他以为自己晕过去了,所以才做了一个好久都没有做过的美梦。
然而他很快清醒,眼前的女人他刚见不久,是跟着成峰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