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很急。”
苏时雪丢下这句,身形已从原地消失,闻千合也跟着她进了大殿,只留下岑不疾还抬着一只手立在原地。
“哎,你……”
大殿昏暗,唯有门口几块着火的殿门碎片点亮一点幽光。一个窈窕女子立在门内不远,她长发妩媚地斜落一肩,一身薄纱几乎盖不住肌肤。
见打头进来的人是苏时雪,她怔了一下,而后强笑着柔声道:“做什么这么凶……还有后头那个小哥,两位既然来了,索性坐下慢慢……啊!!”
苏时雪隔空一掌将她扇开,视线扫遍大殿。张洞修就躲在这殿内某处,没了幻境与活傀这两重杀器,他就像是畏首畏尾的老鼠躲了起来,只是巧妙地隐匿了气息,一时难以觉察。
‘锃’一声,岑不疾人还未进殿,剑锋先至,将大殿深处的高座一劈两半,他怒斥道:“姓张的,躲哪儿去了!给老子出来!”
“嗓门大就有用吗?”苏时雪对他印象越发糟糕,冷冷瞥了他一眼,蹲身按上冷硬石砖:“老鼠么,就得烧出来。”
金红纹路从她掌下爆发而出,沿着石砖表面向四周蔓延,以极快速度冲向大殿每一个角落,接着火光爆,整间大殿瞬间陷入火海。
“啊!!”一道着火的身影从大殿角落狼狈滚出,嘶声叫着:“放肆!放肆!!本座乃是无极圣主,你们竟敢……啊!!”
张洞修色厉内荏地吼到一半,身上火焰腾地爆,整个人瞬间被金火吞没,倒在地上哀嚎不休。
“无极圣主?这里分明只有……阴沟里的老鼠。”
苏时雪穿过火焰,朝那个狰狞火人走过去,睨着他在金火中寸寸爆裂的皮肉:“不是想把本尊炼成炉鼎,吞食本尊的力量么?现在,本尊的力量正在为你烧,你不开心?”
金火炽烈,张洞修全然无力抵抗,已被烧得几近不成人形。他声音本就尖利难听,此时更是凄厉如恶鬼:“我不要了!本座不动你了!!啊——你把火熄了,熄了!!”
“晚了。”
‘刷刷’几声,数道火刃刺入火光,在张洞修被炙烤得皮开肉绽的肢体上划过,瞬间将他周身经脉尽数斩断!
经脉一断,此人基本算是废了,再有什么后手也很难使出,苏时雪这才放心上前,垂眼俯视着他:“‘牵心’解药,拿来。”
张洞修在火焰中嘶喊挣扎着,经脉断裂的痛楚让他绝望暴怒到几近疯狂,听见苏时雪的话,他反倒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那个废物……竟还有人要救他!你竟要救他!!”
“拿来。”苏时雪微微俯身,盯着火焰中面目全非的人。
张洞修状若疯癫,口中不断溢出污血,笑声却愈发骇人:“解药……没用了!!他已经死了,那个废物已经死了!!”
‘扑’地一声,熊熊火海瞬间熄灭。
殿内回归昏暗,天际亮起稀薄微光。
闻千合立在无火的圈里,静静望向苏时雪猛然顿住的身形。岑不疾方才被烈火围着无法出手,此时见火势骤消,却觉得气氛不对,一时也没有出声。
除了因高温而变形的器物异响,整间大殿内一时只有张洞修气息奄奄的哀嚎声。
见苏时雪收手,他以为还有商量余地,倒着气虚弱开口:“你、你见好就收,本座与你各退一步……本座保证不再打你的主意,而且……啊!!”
非人般的嚎叫响彻大殿,令人肝胆俱颤!
张洞修整个人痛得脊背反弓,想要挣扎却已无能为力,只能像一条被扒了皮的长虫般,嘶吼着不断蠕动!
苏时雪手中握着一柄火刃,比烙铁还要炽热的尖锋径直刺入张洞修心口,一寸寸深入。
“不可能,他没死。”她手上缓缓用力,声音冷沉:“解药,交出来。”
“……没有……解药……啊!!”
火刃刺入更深,周围血肉都被灼得焦化,张洞修整个人剧烈颤抖着,本就被烈火炙烤过的皮肉因挣扎而迸裂,形如凄厉恶鬼!
“烈火焚心,经脉炙烤……这就受不了了?”苏时雪望着他目眦欲裂的凄惨模样,声线几无波动:“他受了多少次,你还数得过来么?”
火刃欲进,张洞修终于承受不住,撕心裂肺喊道:“停……给你……我给你解药!停下……”
锋锐应声收回。
灼痛撤去,张洞修如缺水的鱼一般大口倒着气息,声如破锣:“先……说好,给你……解药,换我一命!”
话虽这么说,可他没抱一点希望,更像是死前的无谓挣扎。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苏时雪毫不犹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