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则掀起眼皮看向对面云听收回筷子的手。
云听看向窗外起身,神色不自然的摆摆手,一脸嫌弃道:“我吃不下,扔了太浪费,你吃。”
傅惊则把手机装进口袋,忽然对传出他可怜身世的同学抱有几分感激。
因着这乌龙传闻,一下午的课上完,傅惊则都没感受到身边嫌弃不耐的气息,他发现同桌虽然仍然那副凶巴巴的表情,可是好像已经不那么排斥自己了。
云听不知道傅惊则的感受,最后一节课结束,赵棠静约她去学校附近一家新开的砂锅米线吃饭。
走到大门口,云听掏出手机想跟杨洁说一声吃饭不用等她。
号码还没拨出去就看见她想联系的人此时正站在校外一棵繁茂的梧桐树下,眉心紧蹙,手边牵着一个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小女孩。
云听心头一跳,快步跑过去,了然问:“又有人找上门了,”
杨洁点点头,重重叹了口气。
云听垂下的手紧握成拳,最后什么也没说,米线没能吃成,跟两个好友告别后,她带着杨洁和云去了之前兼职的网吧。
老板正在嗑瓜子,见到云听身后的两人后,无奈叹了叹气,从抽屉拿出一小串钥匙递给她:“这两天降温,柜子里有厚被子。”
“谢谢,”
“都是邻居,客气啥。”
云听接下钥匙,带着人穿过烟雾缭绕的机子,打开了后门。
网吧右面有个小院,院里有四间空房,两间是棋牌室,一间杂物间,还有一间被云听租了下来。
说是租,老板却从没收过钱,相当于白住。
房间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又小又简单。
就是这个小小的屋子,成了每次家里因为云江原的债主上门讨债时她们的避难所。
说不清多少次了,有时候是撬开的房门,家里被翻的乌烟瘴气,斑驳墙上鲜红的油漆字迹。
云听把人安顿好,又去买了两份盒饭,回来的时候杨洁已经把床铺好了。
她刚把饭放在桌上,就看见云背对着她们站在墙角,小小的肩膀还在轻轻颤抖。
“她怎么了?”云听把饭拿出来,递给杨洁。
杨洁看了眼小姑娘,不免有些好笑:“担心明天到学校被同学笑身上有味道,闹脾气呢。”
这里没有热水,也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小姑娘大了,知道干净了。
云听拽了拽小姑娘的胳膊,命令道:“吃饭。”
小姑娘身子抖了抖,立刻抹了把脸转了过来,圆圆的眼睛还泛着水光。
迫于云听的威严不情不愿的拆开饭盒,小口小口往嘴里扒饭。
云听不再逗她,抬手揉了下云的小脑袋:“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乖乖听话,等到有空的时候就带你去游乐园玩。”
“真的?”云圆溜溜的眼睛亮起来。
云听绷着脸点点头。
小姑娘满意了,那点脾性烟消云散,吃饱后早早睡了。
云听看着收拾饭盒的杨洁,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如果你想走的话,我可以把外婆留给我的钱给你们。”
“小听…”杨洁没回头,语气却格外沉重:“我说过了,你读的钱我不会要的。”
“读不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云听沉默许久,嗤笑出声:“我的父亲注定是云江原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就注定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