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勋吓了一跳,忙喊人进来,又是请大夫又是扎针熬药。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魏老爹缓缓醒来,看着站在炕边儿满脸愧色的魏勋,叹了口气含着泪道:“都是造孽啊,造孽啊,铁锤啊,爹对不起你,要眼看着你们这一脉断子绝孙啊”
魏勋从魏老爹屋里出来已是深夜,他疲惫不堪的捏了捏眉心,慢慢回了后院。
后院静寂无声,寒风呼啸,冷的让人心里打颤。
沈云芝的离开似乎将将军府的人气也带走了,此刻魏勋格外怀念当初的欢声笑语,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抬手挥退身后的小厮,一个人进了屋。
摸索着将灯点亮,魏勋坐在炕上愁眉不展,媳妇难有身孕的事儿瞒不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媳妇若是知道她以后生不了孩子了,又会如何呢?
魏勋呆呆的想了好一会儿,一筹莫展的将头埋在了沈云芝的枕头上,眷恋的闻着上面淡淡的香味,幻想沈云芝就在身旁陪着他一般。
无意中感到有些异样,魏勋忙起身拿起枕头翻来覆去看了看,最终在枕头夹缝里发现了一封信。
打开信看到上面用极其熟悉的字写着“和离”三个大字,魏勋不由愣住了。
“前世结缘,今生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振雄风,再创伟业,巧娶窈窕之姿,选聘贤淑之女。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魏勋一眨不眨的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沈云芝”三字,头嗡嗡直响,媳妇竟然要跟他和离?
可不管魏勋如何难以置信,这封沈云芝亲笔写的和离就这么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在无情的提醒他,沈云芝离开坪山的根本原因是要跟他和离。
沈云芝还留了封信给魏勋,她已经知道自己不能有孕的事实,她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知道魏勋骨子里对儿子的渴望。沈云芝无法接受和与人共夫,也不想和魏勋因为子嗣之事渐行渐远甚至反目成仇,最终决定和离,离开坪山。
过了好一会儿,魏勋放下信,猛地起身疯狂的翻找起来,不过片刻,干净整洁的房屋便乱成了一团。
在外面值夜的仆妇听到动静,不由忙敲门询问,却听见魏勋从里面怒吼了声:“滚!”
仆妇吓了一跳,她进府这么久,从未见过将军发这么大火,最吓人的是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左权城收到魏勋的加急信件时有些意外,诚亲王那边并无异常,沈云芝又不在坪山,到底还有什么事能让魏勋这般心急火燎的?
打开信件一看,左权城愣住了,立刻唤来小五。
小五见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便不敢再隐瞒,将沈云芝交给他的辞呈及交接拿了出来。
左权城看后脸色大变,沈云芝不仅要和魏勋和离,还要把一切都舍弃,甚至连官职和一手建造的工坊都不要了!
小五窥着左权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属下见她态度坚决,无法劝阻,只好答应替她转交,前些日子见主子一直为诚亲王之事烦恼,便没敢相告。”
左权城眼眸沉沉的盯着小五好一会儿,直吓的小五冷汗直冒,忐忑不已。
许久之后,左权城方才闷声问道:“她离开时可有说过日后的打算吗?”
“听王大妮说沈云芝准备在吴县开织锦坊,现在住在悦山院,由徐家人照料,应该不会有事的。”小五掂量着回道。
左权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感叹:“她自然不会有事,那么狠心无情的人怎会有事,有事的都是活该被她抛下的人。”
小五垂下头不敢吭声,左权城深吸了几口气,想了想问道:“王大妮跟她一直有联系?”
小五愣了愣,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在小五看来,沈云芝的离开也实属无奈,但不管怎么说,沈云芝走了,对主子是件好事,这也是小五肯为沈云芝冒此风险的原因。
左权城抿了抿唇,沉声下令:“命王大妮速来见我,我有事要问。”
小五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回道:“回主子,王大妮现在正在京都,无法来见。”
左权城脸色一变,急声问道:“她去京都干什么?莫不是沈云芝又有什么安排?”
小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真不知道啊!
很快,左权城便知道王大妮去京都所为何事了,因为王大妮主动给他来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