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宗大军,临时靠河驻留。
兵部尚邝埜、户部尚王佐,以及英国公张辅,护卫将军樊忠,四人在正在军中巡视,望着士气低迷的军士,众人都是紧皱着眉头。
作为知兵之人,他们几个心里都很清楚,以这样的士气,一旦与瓦剌主力碰上,基本玩完。
“倘若陛下听从我等之言,一开始就从紫荆入关,这会已经在关内了,坚壁清野之下,瓦剌也先只能退去,岂会有现在这般被人撵着跑的窘迫。”
邝埜气愤不已,然而又没有办法。
他身为兵部尚,已经事事在先劝谏了。
然而皇帝不听,只听那读过几本三字经的死太监的,他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王佐更是默不作声,他是搞财政的,也不懂兵法,本来这一趟就是跟着打酱油的,谁知道酱油没打成,有种自己都要玩完的错觉。
至于英国公张辅,这位张玉之子,一战灭安南的主帅,身为一代名将的他同样是沉默着。
他今年已经七十五了,只想赶紧回到京城,享受天伦之乐、膝下群欢,了却残生。
“樊忠,王振阻扰我等觐见陛下,现在只有你能以军情之由见到陛下,大军不宜在此地久留,你速去劝禀陛下,即刻拔营,定要在天黑之前,赶赴怀来城。”
“只要进入怀来城,纵然也先合兵追上,亦可保全陛下和三军将士。”
邝埜看向虽显老迈,但依旧雄武的樊忠。
“是。”
樊忠抱拳行礼,话虽这样说,但他并无任何把握。
正因为他这个护卫将军距离皇帝最近,才更加知晓一点,那就是现在的这位少年天子,只听他那王先生一人之言。
“哎?那是何人?”
恰此时,户部尚王佐抬手一指,一位不论服饰还是发束,都与他人完全不同的男子。
接着,众人脸色又是骤然一变。
因为,此人在四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季伯鹰:妈的,坐标又歪了。
此时,天子营帐之内。
王振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孙子兵法缓缓倒转了过来。
自从兵出顺天以来,但凡在朱祁镇面前,王振都得把这孙子兵法捧在手上,以向朱祁镇表明,咱虽然没有jer,但绝对是兵道大家。
忽而,一道身影,凭空在这帐中出现。
刚饮完一杯酒的朱祁镇,猛的瞳孔一缩,惊的屁股往后一挪,手里的酒杯掉落,洒了一裤裆。
王振亦是一愣。
‘刺客’两个字,瞬间在心头蹦起。
一时间这货竟是吓蒙了,都忘记喊帐外的锦衣卫了。
“你,你是何人?!”
朱祁镇略微镇定心神,好歹是皇帝,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季伯鹰戴着太阳镜,双手插在裤兜,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位被后世无数明史爱好者趋之若鹜的大明战神,长得颇有几分英气,估计这庙号就是靠长相定的。
没有回答朱祁镇的问题,只是平静抬手,指间凭空多了一根薄荷细烟,咬在嘴角,划拉、点火。
“你……!”
旁侧的王振起身,刚欲出声。
季伯鹰叼着烟,太阳镜下的眼角余光瞥了眼这位王太监。
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王振早就横习惯了,习惯了别人害怕他、敬畏的目光,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漠视了,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一步一步,季伯鹰朝着朱祁镇走去。
来到这桌案之前,抬脚,一脚踩在这桌案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
“想做什么?!”
朱祁镇咽了咽口水,他又不傻,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不正常。
因为刚才这营帐的帘子压根没动,这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不至于是土行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