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瑶害羞地一低头,道:“嘘,别跟我爹说。他不让我出来见你们。”
见周围还有很多练剑的小弟子,秦雪瑶也不藏私,令丫鬟瑟瑟把荔枝分给他们。
玉生香道:“哇,荔枝真甜。”
螃蟹三下五除二把荔枝吃完了,就眼巴巴看着秦雪瑶。秦雪瑶又让瑟瑟抓了一把给他。
秦晗看到螃蟹,眼中有几缕宠溺之情,啪一下拍在他后脑:“上一回,我们在秣州剿匪,你跑的最快!男子汉能遇事儿就跑吗?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螃蟹:“逃跑第一名,也是第一名!”
玉生香就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话说这螃蟹师弟,乃是泽云山的一朵“奇葩”。一天到晚看小人,混吃等死。人赠雅号“泽云山蹭饭之王”、“泽云山团宠”、“泽云山第一咸鱼”。
他在跟随大师兄出门的时候,因武力值不高,一般不迎头打仗,而是做后勤工作。给大家订订客栈、收集一下信息、画画地图什么的。螃蟹机灵,这琐碎的后勤工作,办得相当好。
这是温珑陵第一次上山找她。
玉生香的小竹屋很是别致,被她收拾得也温馨极了。玉生香热情地把温公子请进来:“来来来,请坐请坐!”
温珑陵落了座,道:“你还好吗?”
玉生香兴致勃勃地说:“我可好了!大师兄对我很好,我跟你说啊,那边儿住了个特别有意思的小师弟,叫螃蟹。”
闻言,温珑陵的心便放下少许,他颔首道:“如此便好。”
玉生香想要拿出点儿吃的来招待客人,奈何她日日沉迷练功,也没有时间储备什么点心。
须臾后,温珑陵忽然道:“宣琅琊。”
玉生香:“啊?提人渣干什么?”
温珑陵的表情忽然异常认真:“你不要嫁给他。”
玉生香不迭点头,握紧了拳:“那当然,等我学成了武功,第一个要揍的就是他。”
温珑陵不由自主凑近了她:“那,你还有什么打算?”
玉生香望了望四周,竹海翠绿,认真道:“你都看到了,我就打算这么过下去。在这里的日子,比我十六年来的哪一段日子都好,都充实。”
温珑陵问:“你还打算回濯雪派吗?”
玉生香托腮道:“当然不回去了,我都在这儿安顿下来了。我回去干啥?找骂啊?”
锦衣玉食不是神仙日子,自由自在才是神仙日子!
温珑陵想,失身之后,她还是乐颠颠的。丝毫没有什么改变。他转念一想,“失身”这个词,本来就很没有意义。
他四处看去,发现,这简陋的小竹屋被玉生香收拾得很妥帖。竹架子上晾着衣裳,墙上挂着佩剑,窗明几净。
就连玉生香身上的衣裳,外门弟子的珊瑚校服,都被她绣上了好看的红白珊瑚。
为什么要逼她嫁给玷污她的人呢。失了身,他们表现得像是玉生香没了命一样。可玉生香与失身前相比也没什么两样。
玉生香又在那儿打起了嘴炮:“昨晚做梦,梦到被人群殴。我的天啊,什么板凳锅铲都往身上招呼。”
温珑陵:“然后呢?”
玉生香:“我吓醒了。不过后来又睡着了,他们竟然说:你还敢回来啊?”
温珑陵又被她的俏皮话逗得忍俊不禁。
玉生香起身,将自己的佩剑取下来,满眼都是踌躇满志。她霍然将剑出鞘,看着剑锋的光泽:“我想着,世界上总不能一直没有王法。烛螭派说了算,也有十来年了。”
这十来年间,南方江湖,都是烛螭派一手遮天,横行霸道。
烛螭派的门客,出门在外,别家的门客都需要避让,逐渐地,成了不成的规矩。而烛螭派的二公子宣琅琊,更是到处折磨人,今天折磨折磨这个,明天折磨折磨那个。
玉生香切切道:“温公子,咱俩都得努力变强。不能让烛螭派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咱们。努力改变命运。”
一提起烛螭派,温珑陵舒展的眉也微蹙起来:“你说的是。然而……烛螭派树大根深,又是那般不容人。说要改变局势,谈何容易。”
玉生香望着窗子,憧憬道:“一年改变不了,就两年。我觉得,江湖不会永远受他们压制的。”
温珑陵对上她的眼神,表示同意:“我也这么觉得。”
玉生香觉得,很多时候,她跟温珑陵,都能想到一块儿去。
寻不到东西招待客人,玉生香就往螃蟹的屋里,蹭了两根冰糖葫芦。拿过来,招待温珑陵。
不料,一回来,发现温珑陵注视着自己做的那些胭脂。
玉生香说:“来,糖葫芦,我从我师弟那儿拿的。你尝尝!”
温珑陵不确定道:“这些是……胭脂?”
玉生香颔首道:“对,都是我做的!送到鲤州城的胭脂铺,能卖不少钱呢!”
温珑陵赞叹道:“你倒是心灵手巧。”
玉生香热情地把那串儿糖葫芦递给他:“不敢当,养家糊口罢了。不过,你最近,打不打算去我家,就是濯雪派?”
温珑陵抬眸:“怎么了?”
玉生香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我在碧芍居,养了一只丹顶鹤,当初走的时候,忘了带走它。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着,我既然养了它,就得负责。”
原本,温珑陵最近是没有去濯雪派的计划。听她这么一说,没有也成了有了。他道:“最近?我会去的。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