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香道:“你别拦着了,让他暗杀我吧。谢谢。”
宣琅琊使了个眼色给自己身后的弟子,弟子们准备冲进来。
宣琅琊闲闲道:“还是那句话,活捉,然后带走。”
玉生香用剑抵着门槛,道:“你们谁敢进来?进来腿的,我砍腿;进来胳膊的,我砍胳膊。”
宣琅琊看着她一身浅红绣裙,又妩媚又肃杀,心里一动:“你若是直接跟我走,他们当然不敢动你。”
玉生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都四年了,你怎么还做梦呢?”
宣琅琊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玉生香回答道:“滚。还是当初那句话!我嫁给看门老大爷都不嫁给你!”
十二个外门弟子往里冲去,玉生香持剑猛攻。同时,在攻击的过程中,尝试把《训鲤则》的理论融入对罡气的操控。自从她修习《训鲤则》以来,剑术突飞猛进。
当日在泽云派,这些弟子是见识过玉生香“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疯狂,一时间,谁都不敢靠近她。
玉生香把受了伤的弟子们赶出门槛:“都是大好男儿,为什么要给他当狗?他自己就是条狗!”
宣琅琊笑了:“骂得好,我最喜欢你骂我了。”
玉生香:“……”
宣琅琊说:“你都刺伤我了,不该赔给我点什么吗?”
玉生香试图关门:“别再来找我,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宣琅琊嘲讽地笑了:“你身子脏了,世上除了我,没人肯娶你。”
倘若是四年前,她听到这句话,当然是无比担心。可现在,不是四年前了。
玉生香笑了笑:“不,有人娶我的。就算没有人娶我,我自己也能过得好。怎么也轮不到你。跟和你在一起相比,孤老终生简直太幸运了!”
说完,玉生香就把门关上,再催出三缕罡气硬生生抵住。
来年二月,玉生香在小院子里烧火做饭。
慕枕亭坐在一旁,把玩着自己的武器,那是一对可以藏在袖子里的峨眉刺,名字是“绾月”。
玉生香说:“快,我剖鱼需要剪刀。”
慕枕亭把窗户打开了,温柔地说:“给你,二月春风似剪刀。”
玉生香:“……”阿亭你真调皮。
忽然,慕枕亭把自己的峨眉刺扔给她:“用这个剖鱼吧。家里没有剪刀。”
玉生香含笑抱拳:“多谢。”
慕枕亭轻叹一声:“跟小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种熟悉感。”
慕枕亭和景骁天第一次见面,是去年,景骁天被人追杀,满身是伤口,玉生香就让景骁天找慕枕亭看病。
当时,景骁天躺在床上,慕枕亭给他上药。
景骁天露着大半精壮的胸膛,慕枕亭看到他胸前纹了只狗,就是他带的狗的模样。
慕枕亭叹道:“景公子,你是个妙人儿。”
景骁天道:“肘子是我兄弟,当然要纹在身上。”
然后,景骁天转过身来,说:“后背伤得有点重,劳烦慕姑娘了。”
慕枕亭道:“你是阿香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景骁天洒脱一笑:“对,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景骁天包扎伤口的时候,肘子在吃慕姑娘晒的无花果。
无花果的滋味很甜很甜,肘子一口气吃了二十多个。
慕枕亭看着他后背,忽然说:“你的伤口哪来的?”
景骁天道:“不是说了吗,被追杀的。”
慕枕亭看着那一道最深的伤口,应该有很多年了:“不是新的,是肩头那一道旧的。它怎么这么深。”
深到许多年后痕迹都没有褪去。
景骁天骄傲道:“很多年前,我都忘了是哪一年了,我救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然后留下了这道伤疤。”
闻言,慕枕亭想,他当真是个侠士。
以前,温珑陵一有空就去泽云山。现在,温珑陵有了空,就在她的小院子。
温珑陵推开门:“阿香,我来了。”
恰好玉生香在院子里做糕点,她热情道:“来来来,刚好点心要下锅了!”
温珑陵走过去,伸手刮了刮她鼻尖:“在做什么?”
玉生香把琥珀核桃仁碾碎,放进糯米粉里:“核桃云片糕。”
温珑陵刚要说点什么,玉生香忽然用沾了面粉的手拍了拍他的脸,给他留下满脸白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