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面对冷雨,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暗自希望,修炼邪功之人,已经被她杀绝了,江湖里,莫要再掀起腥风血雨。
第二天。
玉生香忙活了大半天,把尸体和血水都清扫干净了,满院夏花繁茂,芳草萋萋。
她坐在竹椅上,桌边摆着一坛青梅酒。怀里有个温润如玉的美人。
“……我杀了宣琅琊,然后,彻底将阿姐的三缕罡气受归己用。”
温珑陵倚在她身上,轻声道:“然后呢?”
玉生香抿了一口酒,叹息:“后来,十三个烛螭派弟子追过来,他们都修炼了邪功,手指甲特别长。我在门外杀了他们,一个不留。今早上,埋在了后山,给我种的花花当肥料,也算是他们死后积德了。”
温珑陵亦抿了口酒:“人活在世,何必要争朝夕长短,不择手段去修炼邪功。”
在温珑陵看来,修炼邪功,便是祸害旁人的同时,亦祸害了自己。人生有那么多美好值得珍惜,何必只执着于武学?
说完,温珑陵抱紧了玉生香,玉生香也眷恋地把下巴贴着他的额角,二人肌肤相触,十指相扣,无一丝缝隙。
玉生香发自内心叹道:“还好有你陪着我。还好。”
温珑陵抬眸,他的眼眸很亮,犹如上好的琉璃:“嗯?”
玉生香笑着蹭他:“在江湖里行走,这么多年,看遍了是非恩怨,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温珑陵轻抚她的腰肢:“阿香。”
在玉生香的记忆里,温珑陵在世人都不信她的时候,选择陪伴她,相信她,与她一起强大起来。这么多年,四海云游,他携着满腔温柔来,带着满腔温柔去。一分一毫都没有减少。
年少轻狂时,玉生香曾说,她要“喝最烈的酒,爱最美的人”,如今烈酒入喉,不仅有酣畅豪迈,还有苦涩无奈,只幸好,最美的人一直不曾走远。
二人厮磨一会儿,玉生香又说起了正事:“杀了他之后,我在烛螭派找邪功《白露》,没有找到。哎,不过我带回来了三个机关铁盒子,也许邪功就在那里面。”
温珑陵惊喜道:“机关盒子?在何处?”
玉生香进了屋子,出来时,拿出三个带有精致机巧的铁盒子。温珑陵取过一个盒子,开始研究其中机关。那机关复杂得很,像九连环一样。
玉生香心想,不如用剑劈一劈试一试,看能不能劈开,要是能直接劈开,省了多少麻烦。
她催出罡气,灌入相思短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另一个铁盒劈过去,一声巨响后,铁盒纹丝不动。
玉生香道:“这什么做的?是铁吗?”
温珑陵沉吟片刻,摇头:“上说,有一种雪域玄铁,用千钧的力气,也劈不开。也许,要打开这三个盒子,只有破解机关。”
玉生香不信这个邪,又试了几次,毫无结果。
这时,传来驴蹄子哒哒哒哒的声音,听到这声音,玉生香就知道是谁。
果真,叶弥出现在院门口,穿一身白鹇家袍,头上一柄毛笔簪。
“温兄!嫂嫂!”
玉生香给他倒了杯青梅酒:“呀,小叶子你来啦?快坐。”
叶弥凑过来,问道:“嫂嫂你的伤重不重?宣琅琊呢?邪功《白露》呢?”
玉生香掂量了掂量其中一个机巧铁盒,笑道:“兴许呀,奥秘就在其中。”
宣琅琊会在这三个盒子里,藏了什么呢?
接下来,玉生香、温珑陵、叶弥三人,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绞尽脑汁,用尽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才把三个玄铁盒子的机关逐个击破。
里头藏着的东西,令人瞠目结舌。
温珑陵将第一个铁盒启开,玉生香和叶弥连忙凑过去,只见是小孩子玩的木头老鼠,十分古旧,想来已经很多年了。
叶弥疑惑道:“这是什么?宣琅琊大费周章,用这么珍贵的雪域玄铁,就藏着这么几个不值钱的孩子玩意儿?”
玉生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低声道:“阿姐小时候,不像别的小姑娘一样,爱玩布偶娃娃,她就喜欢这种木头小老鼠。”
闻言,叶弥心头一疼。
木头老鼠的额头上,还用极不成熟的手法,镌刻了“王”字。十分可爱。
玉生香又打开第二个盒子:“来,我们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三人屏住呼吸、齐齐望向第二个盒子。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第二个盒子里,也是这样的旧玩具老鼠。
叶弥道:“这些小老鼠,也许都是宣女神送给宣琅琊的,小时候,他们姐弟二人形影不离,关系好的很。”
玉生香看向摆在桌上的那颗人头,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还留着这些小老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