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中了这支箭?你先告诉我,或许我开心了就会告诉你。”
“你能拿到解药?”沈郁离继续问。
她完全不理会他的问题,也不回答,只不停地问关于这毒箭的事情。巫仑烁有些恼了,眯起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她,“……是萧弘?”
她依旧不回答他的问题,但片刻的静默已经让巫仑烁确信自己猜对了。牢中立时传来他放肆的笑声,“是他!你想救他?我为什么要帮你救他?”
沈郁离依旧不作声。
巫仑烁更加确定自己猜中了。他扯了扯身上的铁链,继续大笑道:“中了这个的话,人肯定是流血不止,五内俱焚。他没多少时间了吧?!要么你放了我,或许我会好心告诉你怎么救他?”
“真的有解药?”沈郁离忽然问。
“当然有。”
“你能在正午前弄来?”
“全看我愿不愿意。”巫仑烁说着抬眼看她,“你放了我和我的人,或许他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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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这种地方,大多阴森昏暗。镇北军苍州大营的监牢也不例外。子时将尽,墙上的火把映着地上的影子,风一吹,明明暗暗影影绰绰,晃得人心里直不踏实。
齐怀安双手抱胸,才在大牢门外侯了片刻,已经往里张望了十七八回。
“咱真就在这儿等着?”
薛皓倚在门边朝他看了一眼,“公主说了要自己进去。”
“能行吗?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呢?”
“都已经让人把那小公鸡锁起来了,铁链子那么老粗,他还能怎样?”薛皓说着拿手比划了个茶杯口粗细。
齐怀安点点头不说话了。程老军医说要在午时前拿到解药才行。韩宗烈他们还没回来,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连这毒是什么毒都不清楚。他觉着公主自己进去八成也问不出什么,与其在这儿耗着,不如赶紧去找沙艾尔想办法。越想越急,齐怀安又来回踱了几步,凑到薛皓身边低声道:“老薛,你说就算巫仑烁知道这毒怎么解,将军与他有杀父杀兄之仇,他会说吗?”
薛皓微微摇头,“且试试看吧。”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杀鸡般的惨叫,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得相当惨烈。
饶是薛皓和齐怀都是见惯了战场的人,乍一听这动静也都浑身一个激灵。
齐怀安转身就要往里头跑。
“你去哪?”薛皓边问边一把把他给扯住。
“咱们是不是得去看看啊?”齐怀安心里实在没底,“怎么听着像是要出人命了似的?”
薛皓仍是扯着他没有松手,“公主特地嘱咐过让咱们别进去。”
齐怀安还是不放心,“那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
“听这动静,要出事也是那只达钽小公鸡出事。咱们要么……再等等?”
说是这么说,薛皓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的。好在没过多久小公主就走了出来。回来之后都没来得及换件衣服,她身上还染着大片的血迹,这一会儿的功夫,白玉般的脸颊又溅上了一道新鲜的血痕,衬着柔美的五官,在昏黄摇曳的火光下莫名惊悚而诡异,简直像极了六朝志怪里那些让人心里发毛细思极恐的东西。
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放巫仑烁的人出营,午时前他们会把解药取来。”沈郁离说着将那支毒箭交给齐怀安,神情如常,那牢门深处传来的鬼哭狼嚎像是与她毫无干系。
“公主有把握吗?”薛皓问道。
沈郁离点了点头,“巫仑烁不想死的话,这次应该不会耍诈。”
薛皓和齐怀安对视了一眼,听着牢里传出来的痛嚎,猜也猜得到巫仑烁定是也尝了把这箭上的毒的厉害。
果然,沈郁离说道:“我扎了他的左腿…”
齐怀安心说怪不得那只达钽小公鸡嚎得那么惨,却听她又继续说道:“…和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