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受到一丝赢家的落寞。
宣琅琊一个不小心,忽然被无匹给划伤了。
“宗主!”玳平喊道。
宣琅琊随口道:“不碍事。”
玳平从羲和宫外叫进来一个小厮,让他给宗主包扎伤口。自己则安排人送伤药过来。
他是烛螭派的宗主,派中人无比崇敬,他一根头发丝都尊贵无比,别说手指了。登时,羲和宫忙了个人仰马翻。
玉生香在花瓶里想,您别不小心割破手指啊,您要是不小心抹了脖子,那当真是全南方江湖都锣鼓喧天、喜大普奔。
那个小厮有些手忙脚乱,一边给他止血,一边上药,忽然,不知道哪里碰疼了宣琅琊,被宣琅琊一脚踹过去:“滚!”
小厮求饶道:“宗主饶命!”
那一脚踹到了小厮的脸颊,他半张脸顿时肿起来,唇角渗出血迹,又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
玳平道:“王八羔子,你要死!”
小厮不敢给自己止血,只能上前为宣琅琊继续包扎。等给他包扎好了,才匆匆退下,给自己消肿止血。
一日后,那小厮睡过去了,再也没能醒来。烛螭派起疑,这是得了什么病?不过,只是个一抓一大把的寻常小厮而已,烛螭派并没有多留心他,匆匆把人葬了。
第二天,宣琅琊处理着处理事务,忽然道:“唤庄夫人、卫夫人来。”
在这些江湖世家,宗主的妻子,唤作“夫人”,宗主有名分的侍妾,就唤一声“如夫人”、或者在夫人二字之前加上姓氏。
玉生香心想,他在这儿干着活,把小妾叫过来干什么?
不一会儿,几声不可描述的声音热情地为她解答了疑惑。宣琅琊身为宗主,事务繁忙,自然不像以前那么有空闲和侍妾们调情。
于是,宣宗主就想出个法子,自己坐在桌案上处理事务,让小妾钻在桌子底下,为他纾解。
玉生香:“……???”
玉生香在花瓶里,只觉得自己是来错了。她犯了什么错,要听这种声音?偏偏,这声音还是她自己找的。
一边干活,一边“干活”。她该说什么?该夸宣琅琊敬业呢,还是骂他淫.乱?
当着满殿的下属,他还真是不害臊啊!
庄夫人、卫夫人把他伺候好了,各自漱了口,袅袅婷婷地返回住处。
宣宗主酣畅淋漓地纵完欲,他开始和下属们商量正事。这两种状态,还真是无缝衔接。
宣琅琊道:“你今天带着人,带着首饰和珍宝,去慰问一下老宗主的玉夫人。她没了女儿,没人孝顺她,以后,本宗主的娘有的,她也要有。”
弟子说:“属下记下了。”
玉生香自然知道,他口中提到的玉夫人,是宣琼琚的亲娘,她的亲姑姑。
想来,现在姑姑的日子一定过得不好。女儿没了,丈夫死了,四十多岁的人,蜷缩在这冰冷的宅院里,出都出不去。
宣琅琊语气怜悯:“一个女人,没有儿女,没有丈夫,还能依靠谁呢?早年,父亲宠她,她多风光啊。”
现在,年华已逝,丈夫身死,门前冷落鞍马稀。
宣琅琊又道:“还有,多派几个丫鬟伺候她,时时刻刻都要看着,别让她寻死。知道吗?”
弟子道:“宗主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宣琅琊望着桌子上的事务,轻声道:“说起来,也算是本宗主对不起她。既然从前对不起她,以后本宗主补偿她。”
弟子道:“无论宗主做什么,都是为大局着想,宗主何须自责?”
闻言,玉生香的心忽然冰冷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说自己对不起玉夫人?
难道阿姐的死,和他有关系?不对啊,阿姐是死在亲生父亲宣奉手里。
也许宣琅琊对不起玉夫人,是另有其事。
每天听来听去,不放弃每一个细节,玉生香终于绷不住精神,在花瓶里睡了会儿。自然,她功力深厚,就算是睡着的时候,也能敛去自己的气息,不让人察觉。
多年在风口浪尖沉浮,玉生香的意识极端灵敏,在她听到宣琅琊口中吐出“宣小六”三个字时,她自动醒来了。
盼了这么久的消息,终于得到了!
宣琅琊在夸赞一个不明身份的人,他说:“不得不说,有的人,就是心思玲珑剔透,滴水不露。要不是她想出了这个法子,用慕枕亭的宝贝哥哥威胁她,要杀死武功高强的慕枕亭,可不容易。”
玉生香心惊肉跳,阿亭的死,竟然和宣琅琊有关?
她本来只想来烛螭派收集一下信息,看看幕后黑手到底在哪里。万万没想到,幕后黑手,就是宣琅琊,还有他口中出主意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