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珑陵道:“今天下午,我就带着阿香,离开温家山庄。”
温肃怒道:“你离开温家山庄,我上哪再找一个少宗主?”
温珑陵道:“我和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接着,传来了一声巴掌音。玉生香心疼地想,肯定是温美人被打了。
她想要出去劝一劝,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自己是个外人,劝的话,说不定情况更糟。
温肃咆哮着说:“你这是毁了你自己!你怎么能碰那种女人!你干脆一剑杀了我!”
温珑陵坚定道:“父亲,无论如何,我不会让阿香走。”
玉生香想了想,她把屋里的小厮都打发出去劝架,自己拿起菱风剑和《训鲤则》,悄悄走到后院,爬上了墙。
这一幕,刚好与四年前的场景重合了。
四年前的那个小姑娘,还不会轻功,一狠心跳下去,怀里紧紧抱着“闯荡江湖小包袱”。
玉生香轻轻笑了。她催动轻功,轻巧地落在院外。
于是,温珑陵回来的时候,发现早已没了阿香的身影。
桌上有一封信,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字。
来日再见。我爱你。——玉娘
一个时辰后,玉生香拿着菱风剑,走在琴川街头。她知道,自己必须快点离开琴川,否则温珑陵就追上来了。
玉生香想起温宗主的咆哮声,一点也不怨恨他,甚至觉得他有点可怜。一向谦和守礼的独子,爱上了《活色生香录》的女主。
至于温宗主不留她,她也觉得没什么。从温宗主的角度出发,留下她,不只败坏温珑陵的名声,还败坏整个温家的名声。
况且,人家留她是情分,不留她是本分。无论如何取舍,都是人之常情。
玉生香现在身无分,她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也就两样东西值钱。菱风剑,温玉簪。
到底当掉哪一个?
玉生香走到一家当铺,把菱风剑放在柜台上:“您开个价吧。不过,过几天,我还要赎回来的。”
定情信物不能当!
玉生香寻思,我把剑卖了这个事儿,我姐要是知道,我就不是被切成菜的问题了,我肯定就成饺子馅儿啦。行走江湖,干啥都得要钱,妹妹我身不由己啊。
玉生香拿着银子,唯恐路上遇到烛螭派弟子,她就又花十钱买了一柄菜刀,带着防身。
她租了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去鲤州城。
当时,玉生香拿着菜刀骑在马上,觉得自己是个风尘仆仆的厨子,而不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侠。
她想着,到了鲤州,先找到螃蟹,把她的银子和大侠拿到。然后就打听一下秦晗和唐蕊的消息,如果他们没事儿,她也就放心了。
烛螭派。
宣二公子一边用上好粳米喂着鸟儿,一边听玳平数着清剿泽云派的战利品。
“……宝剑一百二十柄,兵器架子六十三个,黄金七十万两。”
宣琅琊笑了笑:“寒酸,太寒酸了。好歹是个门派,没钱没人没地位,还傲气得很,不就是找打?”
玳平笑道:“公子说得对。这些东西,送进咱们房,还嫌占地方呢。”
宣琅琊随手取过一柄檀香木折扇,横在胸前摇了摇:“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玳平拱手禀道:“回公子,玉姑娘被温少宗主藏在温家山庄了。”
宣琅琊骤然收了扇子,心里一阵不快。
无论玉生香身在哪里,现下她身上有伤,他不怕没办法把她抢过来。
可偏偏,她躲在温珑陵那儿。他再猖狂,也不能浩浩荡荡去温家要人。
宣琅琊想了一会儿,说:“没事儿,依我看,她在温家待不长,《活色生香录》怎么说的,温宗主又不是不知道。”
玳平恭谨道:“请公子吩咐。”
“你呀,就是伶俐。”宣琅琊含笑拿扇子敲了敲他的肩头,“来,在鲤州城和琴川城都埋伏上人手,多派点人在医馆里,她伤这么重,肯定是要买药的。到时候,把人绑上床,本公子重重有赏。”
玳平笑道:“奴才知道了,这就给公子办差事去。”
宣琅琊又在那儿逗弄着鸟:“等等,还有一桩要紧事。”
玳平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