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宣琅琊害得玉生香从濯雪派连夜出走。她恨他恨得牙痒,心想,等我以后成了女侠,学了武功,就把他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现在,她倒不是很想追究当年事了。觉得就当是被疯狗咬了几口,彼此相安无事就完了。
宣琅琊伤害她,她可以不计较。如果是宣琅琊害死了阿姐,那她拼死也要向宣琅琊讨回血债。
景骁天道:“我去盯着宣老夫人,看看她在头七这一天,对阿琼说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愧疚神色。”
在玉生香心里,她不是很怀疑宣老夫人。毕竟在泽云山那一夜,阿姐和宣老夫人已经和解了。
温珑陵道:“我和阿香,负责去主殿羲和宫看着宣宗主,不过,宣宗主这么忙,恐怕没时间对女儿说什么。”
玉生香摇摇头:“不,过了今天,女儿都要下葬了,他再忙,肯定要说几句话的。宣奉武功高强,五感灵敏,咱们要多加小心,不能被他发现了。”
檀风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到了夜晚三更天的时候,我们在阿琼的住处集合。”
景骁天道:“三更天正合适,这个时候没有人。”
檀风道:“等等,我不知道宣琅琊的住处在哪儿。”
玉生香曾经来宣琅琊的住处朝阳楼杀过缠骨娘,她细细给檀风说了朝阳楼的方位和外观。
说完之后,玉生香也意识到:“我也不知道羲和宫在哪儿啊。这个没来过。”
温珑陵握紧了她的手,说:“没关系,我经常来羲和宫办事,能带你过去。”
玉生香看着他的模样,今天要当梁上君子,温珑陵特意换了衣裳,穿一袭牙白色袍子,没有穿鹄雁家袍,恐怕是不想给温家山庄丢人。
在玉生香的印象里,温珑陵向来是做人温温柔柔、行事坦坦荡荡,万万想不到,他还有偷偷摸摸潜入人家门派的一天。
景骁天道:“我和你们的问题一样,我也不知道宣老夫人的住处。”
其余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被难住了。宣老夫人的住所,谁也不知道在哪里,这个真不好找。
玉生香柳眉一簇,叹道:“早知道,咱们该提前打探打探。”
檀风道:“没办法,准备的时间就只有五天,很多细节不能都计划到。”
景骁天潇洒地转动着翠竹棍,无所谓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随机应变,说不定逛着逛着就找到了呢。”
玉生香看他一眼:“你多加小心。”
随后,四个人默契地看了对方几眼,骤然使出轻功,气势磅礴地腾上烛螭派高大的城墙。他们往里头一看,又同时打了退堂鼓,返回原地。
谁说宣琼琚七七的时候,烛螭派没有人看守?里面照旧有几个弟子站在城墙外,当做守卫。
有烛螭派弟子在墙外当守卫,他们根本进不去。
只是,守卫的人,比往常少了三分之二。
玉生香走远了些,确定弟子们听不到他们讲话,才道:“咱们刚才说的话,不会被听去了吧?”
景骁天摇摇头:“这个应该不会,要是被烛螭派听到了,肯定出来抓人了就。”
温珑陵疑惑道:“我们应该怎么进去?”
玉生香道:“都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景骁天侧耳倾听片刻,忽然听到微弱的马嘶声。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有法子了!”
檀风抬眸,惊喜道:“什么?”
景骁天屏住呼吸,从袖子里摸出火石和火折子,骤然打起一簇火苗。他轻声道:“兄弟们,跟上来。”
玉生香低声道:“你还真是随身带着火石火折子啊。”
景骁天也压低了声音:“为了在野外顿顿吃上饭。”
玉生香:“……太拼了。”
其余三个人也越上墙头,跟着景骁天一路飞檐走壁。四个人都是世间少有的绝顶高手,在亭台楼阁上走动,只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守门的烛螭派外门弟子没能听见。
景骁天找到烛螭派的马棚,忽然把火折子往上头一扔,马草料易,顿时烧起一片火海。几十匹汗血宝马争先恐后地嘶鸣起来,逃出马棚。
“怎么了?”
“走水了!”
“救火啊!”
“快!通知所有的守卫的人,东南角的马棚走水了!”
一时间,弟子们也无心站岗,都放下长戟,去搬水桶救火。
玉生香勾唇一笑:“小景,还是你有法子。等他们把火止住,把所有的马安抚好,拴好,咱们早飞进去了!”
景骁天袖子一挥,也不顾及弟子们能不能听到了,失火声这么大,能听到就有鬼了:“走!夜半三更集合,都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