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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突如其来的告别

不管是和萌萌之间友情的一场考验,还是和周琰之间恋人未满的

一段关系,都被光阴定格在了那年那一段岁月。人生的一段时光,就像电影里的一段故事,有的故事毫无新意,就像大学里每年放假前没完没了的节课考试,而有的故事起承转合中转折得令人猝不及防。简卿以为她和周琰的故事会因为周琰大四毕业自然而然地发展到下一个阶段,没想到这个时间节点提前了一年。

简卿大二快要结束的那个夏天,S市酷热难耐,到了夜晚也没有一丝凉风。考试加酷暑,让本该各自精彩的周五晚上,六个人整整齐齐都在宿舍。不知是备考不易,还是真中暑了,“眼花、胸闷、脑仁疼”的叹息声,声声不绝于耳。简卿也有些烦躁,索性合上本,养养神,静静心。

室友于茜中午带回一个与周琰有关的消息,周琰已经拿到系里国际交流生的名额,下个学期将启程去美国继续深造。茜茜的男友是周琰的同系学弟,两人交往还是简卿和周琰中间撮合的,所以消息应该是准确的。两人之前聊天,周琰也提到过相较国内,自己的专业在美国更有发展前景。同为单亲家庭,又都是母亲带大,两个人都很独立自主,但在人生规划上,周琰比简卿还是要明智务实许多。

中午刚听到消息时,简卿有些懵,大半天过去了,现在简卿心里还是有些介意。她以为周琰早早便会和她提及此事,结果对方从开始准备到取得名额,整件事情上三缄其口。她想冷静评估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立场去计较,更想说服自己坦然面对,她把手机拿起,想给周琰打电话道声“恭喜”,却发现自己此刻并没有这个气度。

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简卿决定站起来活动活动,想让脑子休息的方法之一,就是别让身体闲着。看到学霸的都舍得合上了,大家认为今天的温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学无止境,劳逸结合吧。简卿想到自己晚饭回来买的西瓜还冰镇在墙角的水桶里,开始统计吃瓜人数,过半再切开,避免浪费。结果人人踊跃举手,纷纷争当吃瓜群众。

“咔嚓”一切两半,红心沙瓤,运气不错。六人吃着香甜爽口的大西瓜,天南地北闲话家常,果然正值青春的人不用担心负能量,大家总有办法抛下烦恼,向快乐飞奔。简卿渐渐融入周围欢乐的气氛中,人也轻松起来。世界上只有两种事,自己的事和别人的事,别人的事就放过自己吧。

这边简卿“升华”了,那边周琰的电话也来了。周琰此刻就等在简卿宿舍楼下,简卿左手一角西瓜,右手一角西瓜,下楼赴约了。

“嗨,这么晚有何贵干呀?”人还没走到跟前,招呼已经打过了。

简卿脚步不停,走到周琰面前,伸出左手,递给他一角西瓜。

“很甜的。”

周琰话还一句没说,嘴巴先用来品尝西瓜了。吃完这一角,简卿又抬起右手示意,“还吃吗?”

周琰暗暗放松下来,本来听到简卿知晓自己出国的事情后,周琰还在担心简卿会介意他的隐瞒,结果简卿从接电话到下楼,都和平时没差别,他多虑了。可是想到自己的担心,再反观简卿的平常心,周琰又不淡定了。人呀,轻不得,重不得,一件事情无论向哪个方向发展,人总能找准矛盾点,去难为自己。

“嗯——”周琰清了一下嗓子,调整了一下心态。“不吃了,你这是宿舍剩下了,拿给我打扫干净吗?”

“小人了不是?晚上刚打开的,这是今年夏天我吃到的最好吃的西瓜了,专门给你拿两块尝尝。”

“瓜是好瓜,就是我情绪不高,吃不下去了!”

“哎呦喂,您这过五关斩六将,交换生的名额都揣兜儿里了,我这还没来得及恭喜呢,怎么就唏嘘上了?”

“简卿......”

“我在。”

周琰停顿了一下,理了一下思路,再度开口说:“是拿到了名额,可是又没有那么兴奋,反而有些犹豫。简卿,你说我该不该去呀?”

“机会肯定是好机会,想去就去,即便去了发现和设想的不太一样,再想如何去应对也不迟,反正我相信你一定能顺利毕业的!”

“那你会去吗?要是有类似的机会的话。”

“这个,我现在真说不准,肯定要结合当时的情况再说。”

“说到出国,最晚一个月后就要动身,还真有些放不下呢?”

“阿姨知道了吗?她什么反应呀?”

“我妈她特高兴的,就挺为我骄傲!现在我也二十好几了,不用她费心了,她还挺享受一个人的时间呢!”

“阿姨这才叫清醒呢!既然阿姨这边没有阻力,你还犹豫什么,时不我待呀!”

“我又不是只惦记我妈,这是我的家乡,我从小生长的城市,大学也是我喜欢的,还有同学老师,还有好兄弟。还有你,作为好朋友知道我要出国了,居然一点依依惜别的意思也没有?”

“当然会舍不得,但是强行煽情,我也没有那种天赋,再说本来就是一件大喜事。地球村的时代了,你这样,没事了和我微信,真有事,我打飞的去看你,保证咱俩的友谊虽横跨山海,仍历久弥新!”

“你是懂乐观的,搞得我这离愁别绪都进行不下去了!”

“那就别想东想西耽误功夫了,时间紧,任务重,好在你家和学校都在S市,咱把该走的手续都走清,把学校这边的人情、事情都料理妥当,把去美国的东西都准备齐全,然后我给你饯行,祝你前程似锦,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简卿伸手和周琰击掌,既是恭喜也是加油。又闲聊了几句,看看时间宿舍楼要锁门了,两人互道晚安。

周琰往自己宿舍走,夜色朦胧,月朗星稀,校园的一草一木都显得如此美好,还有同样美好的简卿也在这里,割舍不下呀!简卿懂自己,又比自己乐观,经过她三言两语的开导,自己总算踏实下来。只是,当出国的烦恼解开,自己内心的不甘与遗憾却更加清晰起来。世事本无常,两个人虽约定保持联系,也许仍会因为聚少离多而渐行渐远。周琰问自己,因为当下自己选择了前程而错失心中所属,那将来侥幸有了前程的自己又该如何接纳这份遗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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