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陆续出了病房。
纪萧笙挪了一把椅子到病床边,递给汪雨婷一杯热饮,"别担心,医生说了,他没什么事,汪小姐,这里我守着,你可以去休息一会。"
汪雨婷很紧张,视线也不太敢往纪萧笙那边看,双手接过杯子时更是直接站起来,受宠若惊的语气,“啊……谢谢您。”
纪萧笙语气很温和,“不客气。”
汪雨婷没跟纪萧笙这样的人物打过交道,不过她寻思说些恭维的话总是没错的,"真没想到我们君乐还有你这种朋友,这是他的福气。"
纪萧笙闻言露出一个不走心的笑。
两人守着一个病床上的人,汪雨婷很尴尬,偶尔视线不受控制的往纪萧笙那边扫过,每一次都被惊艳,这长得,真不愧是明星。
“汪小姐,也认识森哥吗?”纪萧笙突然问道。
提到熟悉的人,汪雨婷心情沉重起来。
"我昨天早上起床就觉得心神不宁,忙到中午,抽空给他打电话也没打通……"
汪雨婷望着许君乐腕上的纱布,泪意又开始上涌,"森哥走的这么突然 ,我应该多关心关心他的。"
"谢谢你,汪小姐。”纪萧笙语气十分真诚,“许君乐有你这样的姐姐才真的算是他的福气。"
汪雨婷抬眼看他,感到这位纪先生是真的与许君乐交情颇深,话便多了些。
"像我们这样长大的人都活的不太像样,可许君乐不是的,他聪明,读好,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寻死?"
她说:"我看当初就不应该由着他让他学这个专业,好好的一个人读还读成这样,他高中选科时我就不同意,什么学哲学,这些东西读多了,人反倒活不了了……"
纪萧笙起身拿了纸巾给她,他说:"学,哲学只属于很少数有智慧的人,与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关系。"
汪雨婷说:"我希望他做大多数人中的一个,不要天天研究那些矫情的东西,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纪萧笙望向许君乐安睡的面容,"可是放在人类明的进化方向来看,我们需要这些矫情的东西,它很高尚,同时也很脆弱……"
纪萧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朝她安慰的笑了笑,"他会好起来的。"
陈词滥调,纪萧笙说出口时,连自己都不相信。
"我没上过几天学,搞不懂他。"汪雨婷摇头,"初中时不想读跑去跟人当混混,怎么说都不听,到高中顶撞老师,打架旷课……”
“后来他奶奶生病了他才好了些,他又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学习。高考结束后,学校,省里市里都有奖金,他捐的捐,给的给,一分钱也没留下,非要自己去厂里打工找家教挣学费。”
“他在想什么,我是真不懂……"
纪萧笙越听越能感到汪雨婷对许君乐的这一顿数落有一种很朴素的情谊。
他听着这些话,他想说些什么,张了嘴却是无尽伤心的黑洞。
汪雨婷陆续说了许多,那是纪萧笙未曾参与过的许君乐的人生,他试图从其中找到能够解开许君乐得密码,仍然未果。
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无法轻易的问出来,也无法永远保持沉默,就这样夹在这中间,形成一个无法逃脱的空间,这个空间在夜晚出现,逼得人在夜里惊醒。
汪雨婷只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回去店里,她抱歉地说:"我晚上再过来吧。"
纪萧笙婉拒:"不用,你还要工作,需要好好休息,而且我在会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