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恒兄妹三人,在姜芃的帮助下,坐飞机赶回老家,济泓安排车到齐市接他们,他们见到了父亲的最后一面,给父亲烧了头七后,纵有万般不舍,也得踏上回泉城的火车。
他们兄妹曾想说服母亲乔桂芳一起回泉城,让乔桂芳换个环境,免得睹物思人,可是,乔桂芳没同意,说等一切料理好后再说。
料理父亲的后事,花钱不少,济翰没有吴清芬的辖制,破天荒地做了一回主,尽显长子风范,考虑到济泓平时照顾父亲比较多,费用由济翰和济恒两人平摊。济琳临走,给妈妈留下一笔钱。因为卧铺不好买,也是为了省钱,兄妹三人买了硬座车票回泉城。
他们上了火车,找到座位,放好行李,济恒让妹妹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和济翰面对面坐。
济琳疲惫地靠在济恒的肩膀上。三人都不想提及父亲的话题,怕控制不住情绪,济翰本不善言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就问道:“小妹!渴吗?”
济琳摇头,济恒伸手搂住妹妹。想分散济琳的注意力,随口问道:“咱妈还想让你早点订亲呢?穆熠辉跟家里说了吗?”
“没有!这事儿不着急。嗯,小蛮子倒是提了,说等春暖花开了,就带我去他家,见父母。”济琳道。
“咱妈的意思是,你成家了,有人照顾你,她就不挂心了。”济恒从包里拿出两个桔子,递给济翰一个,剥好皮,递给济琳。
“咱妈不是也催你了吗?我看姜芃姐就很好,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为啥就没回应呢?你不会没察觉吧?”济琳说。
“我又不傻不呆的,只是被刘玉秀伤得太重,不敢再谈感情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济恒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有点异样的感觉。这段时间,他脑子里总是晃动着姜芃的影子,挥之不去,抑制不住地想她,她的一频一笑,一喜一嗔,甚至,发号司令时的颐指气使,都感觉好美。对她的想念越是压抑,却越是倔强,就像是被石头压住的小草,总是能从缝隙里探出头来。撩拨得他心痒难耐,细细咂摸,却又有点甜蜜。现在,他恨不能马上见到她。就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回信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是不是安好?
“刘玉秀能和姜芃姐相提并论吗?你心里明镜儿是的,这还用我说?姜芃姐那真是才貌双全,家境还好,最主要的,不拿腔作势,你看看,这好多城里的女孩儿,十分看不起咱们农村人呢!反正,我也不会夸人,没那么多词儿,就是觉得,怎么夸她,都不过分呢!对了,彦寒姐说她,很不可思议,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外表看起来妩媚妖娆,风情万种,工作起来干练飒爽,骨子里还有高贵典雅。”
济琳提起姜芃来,脸上的渐渐阴霾散去。不等济恒说话,又急急地说道:“你看她,就是一个女强人,在职场上,比男人还厉害呢,不论多么难对付的对手,多么难缠的客户,真是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不过,我发现,她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温柔得,简直像一只小猫咪。”济琳接过桔子,拿一瓣放嘴里。
“你这不是也挺会用词儿吗?”济恒的心一阵抽搐,好像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下,胸口发热。
“姜芃,她,她一直没回我信息,也不知道为什么?”济恒抬眼向窗外望去,脸上写满落寞。
“什么?!她没回你信息?”济琳惊得一下子坐直,偏过头看着济恒。
“是啊!你说,她是不是因为项目贷款的事情,怪我了?”济恒十分认真地盯住济琳的眼睛,好像,她的眼睛里藏着答案一般。
“要说,她也该生气,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呢!你公司不行的时候,人家帮你,现在,找你放贷款的银行多了,你就不理人家啦!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这怎么也说不过去。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找你的银行,都是坐享其成,看你们经营好了,风险小了,给你锦上添花,姜芃姐可是雪中送炭呢。这恩情,你不该忘记。不过,要说,只为了这个,就不理你了,好像也不是姜芃姐的风格呀!”济琳把最后一瓣桔子放进嘴里,把桔子皮放进小桌板上的塑料袋子里,擦了擦手。
“许是真生气了,我倒是希望,她是真生气不理我,别出什么事儿?联系不上她,我不知为啥,总往坏处想。哎!”济恒叹口气。
“二哥!我看,你就是喜欢上她了,要不,怎么会这么想呢?惦念一个人,就是你这个样子。”济琳挑了一下眉毛说。
“瞎说,我现在没这个心思。”济恒言不由衷。
“你们说的姜芃,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上的招财银行行长?”济翰十分吃惊。
“是呢,大哥,你在电视上看到过她?你说说,是不是配我二哥绰绰有余?”济琳说。
“姜行长在银行系统里,那可是风云人物,是泉城银行里面,唯一的女行长,工作比男人干得都好。人美多金,家里是当地首富,据说,追她的人从千佛山排到了大明湖。还有人说,一个公司的老板,送给她一辆三十多万元的车,让她原封不动给退回去了,还跟人家说,想要的东西,她自己会买,她从不花男人的钱。你们瞧瞧,这样的女孩儿,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不过,都传言说,她在等一个人。难道她等的那个是,就是你?”济翰没正面回答济琳的问题,一脸不可置信地说。
“二哥!你可别把她弄丢了,这么好的人,真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济琳说。
济恒本已发慌的心,现在更是像长了杂草一般,乱糟糟的,堵得慌。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询问济琳:“她突然不理我了,难道真的是生气了?”
“估计是累了,这么爱一个人,实在是太辛苦啦!这要是放我身上,我做不出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不多得是?干嘛非一棵树上吊死呢?我看,姜芃姐这么洒脱的一个人,肯定是想通了,不想委屈自己了。”济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