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勉沉思着,犹疑地开了口:“算是半工作行程。”
“好吧。”
“那就这样定了,下周我们就出发。”
当天媒体公布了雕塑艺术家Aarn自杀身亡的消息,博物馆的雕塑展依旧如期进行,反而因为这个消息吸引了更多的看展人到来,以表示对Aarn的缅怀。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听说鱼漫舞要出差半个月后,曾康齐便每天晚上都约她,或是到江边散步,或是一起吃晚饭。
在出发前一晚,鱼漫舞拒绝了曾康齐见面的邀请,这些天的频繁会面,让她感到实在太累了,想到明天开始就是半个月的出差,她更想要自己单独待着。
曾康齐显然有些失落,为了和她下一次见面,提起了上次极光的照片,并约定了回来一起看。
第二天一早,鱼漫舞和龙迦遇乘坐直升机,先陆勉一步前往了中洲草原,他会赶航班在当天晚上赶到。
一同前行的还有保卫科的员工Gar留着黄色莫西干头还有一对显眼的招风耳,尽管打扮得十分朋克,却是一个性格稳重的人,他不但熟知当地情况还是随行翻译。
Gar着二人下榻预定的酒店,酒店坐落在一座自然公园里,酒店房间风格原始古朴,房间内的景观视野极好。
几人预定了最大的别墅套房,Gar在一楼的房间,而龙迦遇和鱼漫舞睡在二楼,楼上有三间卧房,剩下一间留给晚来的陆勉。
晚餐时Gar电话叫了当地的风味美食,服务生刚把晚餐送来,陆勉就敲响了房门,他是乘坐酒店摆渡车来的。
三人将陆勉迎进门,然后又叫了一份晚餐送来。
由于舟车劳顿,当晚各自睡下。
中洲草原的晨光照进房间,窗外落着一只不知名的鸟,在纱窗外不停地鸣叫,鱼漫舞从睡梦中睁开眼,入目是原始部落风格的房间。
时间还早,可她被鸟儿吵的没了睡意,还是起床下了楼。
一楼的客厅没有人,她轻轻开门走出别墅,却见外面门廊的栏杆前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穿素白亚麻上衣,正是龙迦遇。
他静静站在那里,周遭是喧闹的热带生机,热带植被的阔叶苍翠欲滴,而他像是一缕月光,屏蔽了所有的尘嚣。
听到开门声,他回过了头,声音沾染了露水的清凉,“早。”
鱼漫舞将门关上,一面朝他走过去,一面回了声:“早。”
待她站到门廊栏杆前,他又说:“Gar租车了,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去餐厅。”
“好。”
不出意外的,两人随之陷入了沉默。
不远处还有几只瞪羚和斑马在悠闲吃草,清晨的风带来些许凉意,不似昨天初来乍到时那样干燥炙烤了。
这次的沉默,鱼漫舞意外地没有感到尴尬,她感受着此刻的风,聆听四周鸟鸣虫鸣,随之自然地打破了沉默,“龙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龙迦遇转头看向她,神色淡然,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出声回答:“还好。”
他突然的注视,顿时让鱼漫舞意识到了原因,刚才她还是喊他龙先生,可他此前已经纠正过很多次了。
自从鸟怪的事后,因为称呼问题,她一直避免和他单独相处,可这次出差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鱼漫舞心中开始懊恼自己,本来开了一个好头,反而又被自己搞砸了。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转着眼睛错开了视线,望着不远处的瞪羚。
龙迦遇收回视线,放空了双眼远眺,“这里动物很多,捕食者也很多。虽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有能力变成人形,可还是要小心,那些野兽也是会捕食人类的。”
“你和食草动物很像,很容易成为捕食者的目标。”
“我会小心的。”她坚定地说,“放心吧,龙先……”最后一个字被她捂回了嘴里,慌乱的看了一眼龙迦遇。
他垂眸轻笑,没说什么。
这时陆勉从别墅里面走出来,听到开门声两人一同回头。
只见陆勉靠在门框边,睡眼惺忪的伸着懒腰,嘴上还叼着一支烟,他站在门边点,吸了一口才走到两人身边。
“你们两个还真是精神饱满,这么早就醒了,跟约好了似的。”他仰头吐出一口烟,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顿时睡意全无瞪大了眼,“昨晚你们不会是真约好了吧?”
鱼漫舞慌忙解释起来,“你别对龙先生胡说,龙……”急中生乱,她喊的依旧是龙先生,匆匆看了龙迦遇一眼,索性不再说话。
龙迦遇没说话,责备地瞥了陆勉一眼,像是一位严厉的长辈。
对于龙迦遇的眼神陆勉恍若未察,见鱼漫舞语塞的模样,便起了兴致笑着打趣她:“怎么不说了?龙先生怎么了?”他啧了一声,“你还叫他龙先生呢?我看那晚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改进,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听我的!以后你就叫他的名字!”
他的话让鱼漫舞既尴尬又急迫,用眼神疯狂暗示他不要再说了,而他装作视而不见,并不理会她的诉求。
陆勉又说:“现在跟我喊,龙—迦—遇。”
话音落下,龙迦遇的目光也聚焦到鱼漫舞身上,她只感觉如芒在背,手心都沁了一层汗,时不时地看一眼龙迦遇。
龙迦遇见她为难,面上不动声色地说:“算了,随她吧。”
陆勉将鱼漫舞的心思看得明白,于是笑着问:“鱼小舞,你很在意他的看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