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清醒过来,不行!不可以!
我不可以牵连他们,组织的关系网一向很大,保不齐就有人会发现他们,我不能拿他们的生命做赌注。
他们应当要一直生活在阳光下,不要像我一样,只能短暂的站在黑暗里向往着阳光。
我忽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看着眼前阻拦我的保镖,做好打群架的准备。
“让开吧。”他挥了挥手,说着。
保镖们从中让开,给我让出一条道路。
“姐,我们永远等你回来。你要是累了,就回家看看吧。”他语含悲伤,却故作坚强的望着我说道。
我脚步未停,径直往保镖开辟出来的道路快步走去,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等走出游乐园后,我跑到路边的小商店买了顶看着老旧的帽子。
将肩膀稍稍歪斜,背脊微微驼下,站姿变得有些粗鲁。
原本柔软细腻的手臂上有些微我从垃圾桶里翻宝贝时沾到的脏污。
手上拿着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一个破破烂烂的垃圾袋,装作被生活困苦磨炼的老太婆在补贴家用般翻捡垃圾,试图寻找到好宝贝。
捡垃圾的路上有些年轻人看我可怜,会将手上的喝完的矿泉水瓶送给我,我感激的用沙哑的嗓音对他们道谢。
就这样,我一路装作捡垃圾的老太婆,甩开可能会跟踪我的弟弟。
等到了家,我将一路上捡到的垃圾随手放在进门前的柜子里,保不齐什么时候还要用到。
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我看向窗外的雨,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忧虑。
我知道弟弟的性格一向执拗,决定的事情会一直勇往直前地往前走。
就算前路是坚硬的墙,他也要撞的头破血流后才会视情况而定做出别的可能也不算很好的选择——是把墙砸掉还是选择笔直的撞过去,再或者两者都有。
而如果是有关于亲人的问题,他不会后退,只会坚定不移的往前走,直到我再次接受他的一天。
刚刚的情形说是他放过我了并不准确,他只是在提前告诉我——你跑不掉的,我一定会找到你。
本来我一贯认为佛祖送我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的执着与虔诚打动了佛祖,所以佛祖送给我一场虚幻的大梦。
所谓的拯救松田阵平,到头来其实是在拯救我自己。
拯救那个因为是女孩子导致父亲在村里抬不起头的罪魁祸首——“我”。
拯救那个因为是女孩子导致父母离婚的罪魁祸首——“我”。
拯救那个因为“我”导致了父母离婚从而造成母亲经常被小混混骚扰的局面。
拯救那个因为“我”不会说话、不会讨好老师而被霸凌的——“我”。
……
等“我”长大后好不容易原谅了小时候的自己,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能够关心“我”的人,“我”忽然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是以“我”会被松田阵平打动,“我”会向往于松田阵平,他的父亲就算被冤枉成杀人凶手,他也有在坚强的好好长大。
他也有能够关心他,体贴他的荻原研二。
他也能在长大后再次遇见跟他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也一直在坚持自我。
人生的道路只有前进,没有刹车。
他就像向日葵,永远向阳生长。
原来是我一直在犹犹豫豫不停地逃避现实。
可最终,我才发现,佛祖原来是想告诉我,我是值得被爱的孩子,我也是会有人矢志不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我。
是我一直把这些都当作假象,是我一直在回避,是我不愿意接受着这一切。
这里不是我以为的虚假世界,不是单纯的透过屏幕看到的世界。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能亲身感受到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秋月扬明辉,冬岭秀寒松的四季变化。
是我固执的认为,母亲只要有了新的孩子,她就会走出来。
可我从没想过,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她也是难过了会哭出来,开心了会大笑的……活生生的人。
她也曾是外婆茹苦含辛养育长大的孩子。
我也是她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不是有了新的孩子就可以被替代的,弟弟也从不是谁的替代品。
我就是我,是花岛千禾。
是以“我”会被松田阵平打动,“我”会向往于松田阵平,他的父亲就算被冤枉成杀人凶手,他也有在坚强的好好长大。
他也有能够关心他,体贴他的荻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