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后,他是真的尊敬的,虽然不喜欢她干涉自己的生活,但却一直把她当作真正的祖母,孝敬着,尊崇着。
可是原来,他又一次有眼无珠。
他的这个好祖母,伤了他最重要的人,还能摆出这么一副伪善的面孔,来假慈悲。
“太后可真是慈悲心肠。”南宫凌淡声说道。
语声平静,但是,越平静,越愤怒。
就像是大风暴来临的前夜,深海平静的海面。没有人知道片刻之后,这片海会是怎么样的滔天灭地。
太后眉头微微皱起,却并没有分毫怯场或者后悔的意思。
想成事,就不能有半分犹豫。
她冲着下面的臣子一挥手说道:“各位大人先下去,哀家有话要单独和凌王说!”
这种情况下,哪有臣子敢留下来,南宫凌的手段,他们都见过,平叛那年金銮殿上的血,曾经没过他们许多人的鞋。
可是那个时候,南宫凌并不是愤怒的,他只是冷静的执行了皇帝的命令而已。
平静的时候,都能如此可怕,谁也无法料想,当他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
太后的话一出,臣子们就纷纷告退,几乎只是一瞬间,就走的人影都不剩。
他们退出殿门,又不敢离的太远,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擅自离开,会有诸多后患。
于是一贯养尊处优的各位大人们,就都在慈安宫前的小广场止步了,恭恭敬敬又忐忑不安的在那里等着。
所幸,他们并没有等很久。
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慈安宫的门就开了。
南宫凌从里面走出来,本就没有什么情绪的表情更是冷的像一块千年冰山。
他站在宫门前的台阶上,周围是白茫茫的大雪,太阳照在他的身上,一片金光,本该是暖融融的,可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凄清,寒冷。
就在这一片深入人心的冷意中,天曜的臣子们听到南宫凌说:“本王继位。”
天曜盛安帝二十三年冬,帝薨,新帝南宫凌继位,无号。
不是史官偷懒,没有为皇帝拟好帝号,而是无论众臣怎么请求,这位新帝,都丝毫不为所动,就是不肯拟帝号。
仿佛这个帝位,只不过是通过某些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连被宣之于口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无奈,只好干脆用国名,来称呼这位皇帝为天曜帝,但这个称呼,反而更显大气,就像是为他日后所能取得的成就,预先埋下了伏笔。
南宫凌出来跟百官说了这几个字之后,就再次转回去,然后抱着阮烟罗,大步离开慈安宫。
阮烟罗从刚才晕倒开始,状态就很不稳定,连呼吸都是紊乱的,他必须快点让太医来看一看。
到于阮烟罗醒来之后会对他继位的事情怎么想,他却已经完全不想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