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苏蝶飞听了苏柚的回答哈哈笑了起来,眼角都浸出一痕湿润,好一会儿才止住,“痛快,真是痛快,没想到段允也有今天。”揉了揉手腕,苏蝶飞才继续道:“那我就接着说了,你挑着听就好。我今天是被他弄过来的,本来手头有个图急的很,他助理一天没完没了的轰炸我,说他们段总多么的不容易,美男计也使了,我人没过去就算了,这点小忙都不帮就太不讲情义了,说的像我欠了他们段总多大人情债似的,讨厌的很!”说着皱了皱鼻子,翘着小指捏起一块曲奇咬了一小口。
“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不往心里去你干嘛离职,还不是因为这个?现在这个事情说开了,你要不要回来?我不觉得他值得你放弃我。”苏蝶飞说出了这次见面真正的目的。
苏柚垂着眼睛,杏仁茶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在公司的那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不是在说客套话,我打心里这么觉得。现在再去回想,我很谢谢你。但是既然走出来了,我不能这样回去,不然一切都变得很儿戏。”
苏蝶飞没多少惊讶,叹了口气,“也好,随心吧。别因为这件事就生疏了,做不了师徒以后还能当个朋友,不知者无罪,这时候喊句冤我心安理得且理直气壮。”
苏柚从小很瞧不上的一件事就是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的你死我活。感情这种事无所谓自私不自私,但人不是东西,非要让人争一争才能出个结果,苏柚宁愿退的远远的。作为当事人她做不到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看段允跟苏蝶飞在一起,可她不会把这些情绪归在苏蝶飞身上。
苏蝶飞是什么样的人她接触了这么久很明白,就像苏蝶飞说的,一码归一码,为了段允,不值得。
那件睡衣,程可颂的那通电话,苏柚没有一天忘记过曾经发生过什么。如果这样还能重新踏入同一个坑里,苏柚会瞧不起自己,那才是真的犯贱。不管段允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回去的出租车上,苏柚接了一个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为了和客户方便沟通,苏柚会把手机号留下,字的理解上是有误区的,直接谈的效果才会比较理想。
“到家了吗?”段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苏柚疲惫的闭上眼睛。
“玩?我从来不这么玩,这次是认真的,你不知道这样的认真对我意味着什么。”
“关我什么事。”
“你不能惹了我又置身之外吧。”
“是我惹你吗?”
“不管是谁惹谁,苏柚,适可而止,我已经让了很多步,你该回来了。”
苏柚不想再听见这让她心烦的声音,挂断了电话,把这个号码拉黑。
她靠在出租车的座椅上,车里的味道不太好闻,车玻璃因为长时间不清理变得模糊不清,苏柚伸出手指,在上面随意的滑动,指尖瞬间变成灰色,像挥之不去的阴霾,脏污不堪。
段藤山万万没想到他两个儿子都没搞定一个苏蝶飞,看着两人面无表情的各自动着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舍不得钱还是舍不得开条件?一个设计师都搞不定?”
段诺咽下嘴里的饭,放下筷子,“她对这个老板死心塌地,不是条件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你呢!天天歪门邪道,用在正事上 就不行了?!”段藤山瞪向段允。
段允的脸没什么血色,很多天没好好睡觉的样子,“那她也得吃我的歪门邪道。”
段藤山气的一把摔了筷子上楼了。
“听说你都出卖色相了?”段诺冷冰冰的讥讽。
“最起码不花钱。”段允淡淡的顶回去。
晚饭不欢而散。
段允迈着长腿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司机开着车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手里的烟了一半,段允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别墅区没什么人,段允喜欢每次从家里出来走上一段再上车。
他没想段藤山刚刚气急败坏的训斥,既然都没得手,那些东西到底怎么分,段藤山自然是会有别的说法,他并不担心。
只是苏柚,段允现在拿不准分寸。
有这么不能原谅?他不也没做什么,软的不吃,剩下的可就只有硬的了。段允通常在女人身上的手段不会多强硬,没必要。
让了那么大一步,她也是时候该往后退一退了。
韩夕拿着件袋一步一步从楼上下来时,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景,有一瞬的恍惚。
王景的变化很大。
他明显仔细的打理过自己。头发剪短了,露出饱满的额头,依旧简单的卫衣运动裤,可衣服上的褶皱都没了,远远望去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了黑框眼镜的遮挡,突出了浓密的眉毛,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眨巴着看人的时候会有一种很无辜的感觉。
见韩夕下楼,羞涩的低了一下头又马上抬起来,抓了抓头发,往前走了几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顿住,“你….你下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产检,”说着又连忙跟了一句,“你不要怪苏柚,我磨了她很久…..”
怪不得苏柚罕见的没有提要一起过来,韩夕以为是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