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建好之时,鞭炮齐鸣,敲锣打鼓,闹腾的附近几座城都知道安乐城边建了个免费学堂,可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学堂只招军属子女和为安乐城做工工人子女,别人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一时间,附近村庄城镇但凡想让子女上学的农户都有人来城中应聘,哪怕是跟着一起建房子开荒也有不少人愿意干。
柏笙最近几日经常带着桌子椅子砚台和纸上坐在城门边,为的是将自己创下的小世界勾勒下来带回康安,让安隐烁瞧瞧。
尉迟林过来时,柏笙已经画完了一个区域。
“夫子已经定下,班级按照您的方式划分了,识字班请的是泛州城中的一位落魄秀才,其余小中大三班都是派人到其他城中请来的大儒。”
尉迟林递上了几位夫子的情况。
柏笙一一查看,点头:“身世清白就好,几位大儒家里人也帮着妥善安排,想接过来还是住在原处都多照顾些。”
“已经安排下去了。”
“好。”
“还有一事,学堂中的学生,几次来说想请殿下空闲了去教课,他们都很崇拜殿下。”
柏笙思量了下,应了下来。
从这以后,柏笙时常会到学堂去讲课,讲课风格完全是学安隐烁的,讲道理都是故事论,讲算筹都是阿拉伯数字和乘法口诀表,惊的学生一愣一愣的不说,连请来的夫子都备受震撼,然后柏笙上课就变成了每日一节的固定课程。
这天柏笙上完课,刚出学堂门口就有人追了上来,一男孩身着补丁粗布衣衫面容偏黄,一看就是因吃不饱而导致的营养不良,柏笙停住脚步,看向男孩。
男孩弯腰躬身行礼,十分尊重,只是开口之言就不这么好答了。
“敢问老师,皇权在上,世家当道,平民百姓何来民主公正平等?百姓之命如草芥,尚无处伸冤,又如何信任这朝堂?”
柏笙有些意外的看着这男孩,男孩看上去不过十岁,如此言语实在不像是穷苦人家,反倒像是哪家名门遭了难的子弟。
柏笙认真打量了他一眼问:“叫什么名字?”
“回老师,学生庞武。”
“你可知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上奏,便可以治你个死罪?”
“学生知道老师不是旁人。”
“你可知我的身份。”
“知道,附近城中恐无人不知。”
“那你还敢这么跟我说?”
“学生斗胆。”
柏笙笑了,认真看着面前的男孩,开口:“卧薪尝胆,走仕途,进朝堂,斗世家,身为百姓不能伸冤,那便站到可以伸冤的高度去,做先驱者尽自己之力翻新朝堂,逼得它为百姓做主,得百姓信任,尽朝堂之责。”
“春闱舞弊,入不得朝堂又当如何?”
“你……庞武,不要挂着这么多负担读,你且谨记初心,发愤图强,至于春闱舞弊一事,如我所说需先驱者翻了重建,当然我也会尽自己之能为你们谋得公平,我在康安等你。”
庞武心头一震,身侧拳头紧握,认真点头,郑重行了一礼:“学生谢老师解惑,定不负老师所望。”
柏笙点头,拍了拍庞武:“平日里生活上有什么难处就到会议室或者秘处去,别不好意思说。”
“学生谨记。”
庞武认真道。
柏笙点头,转身离开,然而并没有直接回安乐城,而是到学堂不远处的新兵训练营,刚来的新兵都在这里训练,场上喊号子之声不绝于耳,柏笙背手而立默默看着,没多久就被人瞧见了,带领新兵训练的严德元很快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