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吧，他表情那么淡定，怎么可能发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哀嚎。”
“可能学霸也有压力大的时候吧，坚持做理科第一也是会累的。”
“高处不胜寒啊。”
“别说了，你第九题到底算出来多少……”
…………
身为八卦爱好者的姜瑜耳力向来惊人，漫不经心地听完几句碎碎念，忍不住想这么大的班级，他怎么都没个关系好点的同学？
姜瑜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路修远。
没曾想这人就这么右手支着脸颊，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看，似乎就等着她抬头。
这个表情似乎有点微妙的不爽和无奈，姜瑜没忍住笑了一声。
路修远眉梢微扬，道：“扯平了？”
姜瑜迟疑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忍着笑点头：“成交，对不起。”
路修远被她的笑惹得有些无奈，“你干嘛？”
毫无道德的姜瑜：“哈哈没有，我就是觉得……哈哈哈哈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路修远：“……你讨不讨厌？”
笑到顾不上只胡乱点头的姜瑜：“嗯嗯。”
大概是被姜瑜的笑容感染，他也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打消了出门的念头，转头望着窗外墨绿的樟树随风轻轻摇曳。
微凉的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似乎能闻见一点很清淡的樟木香。
两人似乎就是从这次之后真正开始熟悉起来的，姜瑜这时候还是个自来熟的，路修远虽然情绪总是淡淡的，但属于是有问必答的礼貌同桌。
当然，随着两人日渐的熟稔，姜瑜也越发觉得路修远可能在什么邪恶的语言培训班进修过——说的都是什么扎心的毒舌话，和他那冰冷的外表一点也不相符！
而路修远那张崭新的校园卡最后还是落在了姜瑜手里，给他带点什么都是刷的他的卡，虽然是不花他的钱，但人情似乎也一块到了口袋里。
起因是姜瑜每天换着花样给路修远带早饭试探他的口味，后者倒是一反平时的龟毛，吃什么都不挑，只是每天都会严格遵守交易守则——
每天踩点跑进教室的姜瑜刚把早饭放在他桌上，路修远不论在干什么，都会腾出一只手来拿钱给她，非常有毅力——也算是双箭头的那种了。
姜瑜从校门口一路狂奔过来，看到他给的百元大钞都没反应过来：“这什么啊？”
路修远眼神都懒得给一个，给手里的试卷翻面，懒声回道：“不认识？”
姜瑜被他气个半死：“我是问你又给我钱干嘛！”
“早餐。”路修远理所应当道，又看着她鼻尖的细汗，忍不住蹙眉：“下次来不及别买了，。”
姜瑜把钱还给他，随手擦了擦汗，小声嘀咕：“我是踩点高手，而且这些良苦用心你懂什么，谁没点零花钱了，钱多了不起啊……”
虽然周围的同学都在或高或低地背，路修远还是直觉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道：“骂我？”
姜瑜顿时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我这么有素质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路修远懒得跟她掰扯，拿出一套打印的卷子递给她，平静道：“写完，放学给我。”
姜瑜不解：“干什么？让我给你写作业？英语吗？”她语和英语特别好，考试一直都是班级的前几名，发挥十分稳定。
但是！路修远又不偏科，各科的成绩都好得很均衡，他自己又是写题狂魔，代写作业的可能约等于零。
路修远只把东西放她桌上，手上的红笔流畅地转了几圈，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姜瑜有点不好的预感，伸手翻开了那套卷子，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给合上了。
动作快得像是被捅了一样，果断把东西移到路修远桌上，全然一副陌生人的姿态。
路修远：“……”他反应过来，差点气笑了，“姜瑜，你再装一个试试？”
姜瑜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最近过得美滋滋，几乎，啊不是，是已经忘记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了。
欣赏同桌的盛世美颜看看小说漫画追番的生活太快乐，猝不及防看见路修远那套物理卷子，想起了这个严重的事情却下意识准备逃避并严格执行。
就算路修远语气如此威胁，并且看上去很有给她补习的预备，姜瑜还是选择性耳聋。
路修远会不会是个好老师她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让她好过的类型，轻易忘记自己初衷的姜瑜默默装死。
路修远懒得管她，知道她听得见，语气平稳：“测个基础，我看看你的真实水平，题目都很基础。”
唉，死到临头了，姜瑜不得不转头回应：“要是我都不会呢？”
路修远回答也十分干脆：“那就搬桌子去高一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