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办法救他的命?”尹证问大夫。
这位大夫也算是尹证的至交好友之一,年纪不到三十,但是医术在江湖上已经算是独步,却遵照师训大隐隐于市。大夫思忖了下道:“他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他用银针封住了自己几处经脉,但是这种方法损伤极大,虽然能暂时封住伤势和痛觉,但是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若是要他保命,我需要为他开刀,不仅要接骨,还要开膛破肚,为他五脏六腑正位修补,这是非常危险的手术,他的体力,运气,还有输血都是大问题。”
“输血?”尹证问。
“对,需要一个和他血液相融之人在手术进行时,将自身的血液给他,弥补手术中的失血。你若是要我救他,光是这场手术,就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大夫说,“我是有兴趣挑战这样的病例,但是血液来源是个问题,谁愿意自愿输血给他?”
“那让我试试如何?”尹证道。
“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要知道你们的血液一旦配上,你可是要冒着失血过多的风险。”大夫说。
“老实说我并不怎么熟悉他,但是我不希望他死,就算是我救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吧。我是练武之人,应该能够撑住。”
“那就配吧。”尹证看了一眼床上的苏璇道。
“尹证!你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么!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苏璇怒道。他发怒时的声音完全和往日慢条斯理时不同,倒有几分压迫的气势。
“你倒是很有精神,看来苏家的银针封穴术的确神奇,但是我劝你最好保存体力。”大夫劝道。说罢拿出一个香帕捂住苏璇的口鼻,苏璇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尹证,你跟我来,我需要你一点血。”大夫说。
尹证随大夫进入医馆里面,只见大夫拿出银针刺了他的手指,取血与苏璇的血实验,结果竟是两人血液相溶,验证可以彼此输血。
为了防止被打扰,手术在医馆地下的密室中进行,大夫显得很兴奋,似乎面对医学挑战时,他就越有兴趣。而尹证则被要求躺在手术用的床案旁边的躺椅上,用大夫特制的皮管引他手腕上的血,与苏璇的手腕血脉相连。
苏璇早已被大夫下了麻药昏迷,赤条条的躺在案上,尹证觉得无聊,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苏璇的身材匀称修长,皮肤白皙细嫩,着实算是美人坯子,死了可惜,然而就算救活了他,大夫说从他的伤情看,最好情况,下半生也是彻底的废人,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他好还是不好呢?
苏璇以银针封穴,拒绝接受救治,莫非也是不想过那样痛苦的生活,一心求死?
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不管怎样,人活着才有希望,不是么?
尹证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夫用小小的银刀开始在苏璇的肚子上划,尹证转过头,不想看。
“啊!怎么伤的这么重,简直是……一塌糊涂……”大夫一边手术一边自言自语,“能活真是奇迹,等他能说话了我要好好向他请教苏家收藏的医。这里都破了,这里也是裂了,哎哟这里都黏在一起了,幸好我准备了一些替换的器官。”
“喂!大夫,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听起来好恐怖,那些替换的器官是什么?”尹证问。
“是从一些死于非命的年轻人身上提取的完好器官,我用冰冷冻保存,保持其活性,你别忘了我还是衙门的仵作。”大夫说。
“你真是对死者不敬!”
“人死不能复生,不如用来救人嘛。”大夫道。
“大夫,你说什么样的创伤会造成他这样的伤势?”尹证问。
“巨大的外力冲击。高处坠落之类吧。但是若是坠落,他又没有什么外伤,真是奇怪。这种严重的内伤,也说不定是某种高强的武功造成的。”
“能把人用内力打到五脏移位甚至骨头尽碎,这种功力,放眼江湖也没有几个。苏璇真是个谜。”尹证思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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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第二次被尹证接回店里是在三个月之后了。
手术意外的很成功,不得不说这位林大夫的医术真是放眼天下也没有谁了,苏璇一些内脏,骨头,甚至脊椎都被大夫修补甚至替换了,即使如此,苏璇还是挺了过来。只是他胸部以下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