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掏出打火机,还没等点上烟,火机跟烟就一同被我眼疾手快地给抢走了,沈拓无奈,哼了一声,继续道:“你怎么就能证明是那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杀了孩子的?毕竟你只看到了结果没看到过程,万一是别人生了孩子之后做下那样的事情,然后离开了,那个女人只是恰好上厕所的呢?你是不是先入为主了?”
我立刻反驳道:“不会的!如果是有人在那个女人之前做了那样的事情,那么那个女人还能去那间卫生间吗?”
沈拓道:“人有三急,这种事可不好说。”
“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个女人出来之后为什么没有立刻报警,而是离开了呢?”我道。
沈拓看了我一眼,道:“也许是为了逃避警察询问,现在这个社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很正常。”
沈拓这话说完,我沉默了。
确实,我是在上了火车之后不久就闻到了血腥味,但是我终归没有看到那个女人进卫生间。
他的话很有道理。
沈拓看我半天没有回应,叫了我一声,道:“看样子你也没有想到,没关系,警察叔叔们会想的!到了!”
沈拓把车开到警察局后院停车场,我跟着沈拓下车,熟门熟路地再次进了他们刑侦科办公室。
记笔录的是上次送我到沈拓家的那个小警察,听沈拓说他叫李珂,是他的记录员兼助手。
我跟李珂到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李珂嘿嘿一笑,居然脸红了,道:“嗯!”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拍着沈拓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助手还脸红啊!”
沈拓往椅子上一坐,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脸皮那么厚?”
我坐在他的桌子对面的椅子上,道:“说吧,还要问什么。”
沈拓的烟瘾看起来已经实在忍不住了,翻箱倒柜把一只已经脏兮兮的电子
烟翻了出来,塞进嘴里,道:“你就把刚才在车上跟我说的再跟这个会脸红的小帅哥说一遍就行了。”
我抬头看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把那电子烟使劲儿吸了两口,忍着笑对他说道:“你不是说我先入为主了吗?那我的话不就没什么用了吗?”
沈拓把电子烟往桌子上一拍,那东西估计是太久不用,已经坏了。他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有没有用得调查了之后才能知道,我们说的只能是初步判断!”
一脚把门踢开,沈拓摸出烟来迅速点,像是怕我会再过去抢,他眼神警惕的看着我,继续道:“你就在那里站着不要动!”
我切了一声,走到李珂的桌子前,搬了张椅子坐下,对沈拓道:“懒得管你,”然后转头对李珂道:“我要开始说了,你准备记下来吧。”
李珂迅速低头拿起纸笔,同时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只小录音笔,道:“好了,开始吧。”
记笔录其实很快,期间我又跟着沈拓的提示回忆了一些细节,一个小时左右,这笔录也算是做完了。
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是有些问题被沈拓轻描淡写的一提,现在再一回想,还真是不简单:
女人生孩子是个十分恐怖的过程,电视剧里演的也许比较夸张,但是绝对体现得出艺术来源于生活。生孩子还真就是那么一个十分耗费体力和精神力的活,通常境况下单独一个人是做不来的。
而我在车上看到的那个女人竟然自己做到了,而且还瞒过了距离她最近的车厢里的人!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是早就想好的要把这孩子给杀了?
可是既然不想要,她为什么还要怀到孩子成型?难道就是为了生出来杀掉?那她大不如找个医院做人流,还不会经历生孩子的痛苦,还不犯法。
还有,我看到那个被掐死
的孩子的时候,孩子的身上是青黑色的,经过沈拓怀疑,我才想到,这个颜色不对……
“你是学医的,这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是什么颜色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孩子当时就被掐死了,那应该全身是紫色的,就算被掐死了很长时间,这青黑色,也不对吧。”沈拓挠了挠头对我道,“还有,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在火车上做这件事情?”
我被沈拓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有点懵,寻思了半天,迷迷糊糊道:“也许是为了逃避?在火车上把孩子杀了,她就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下车,这样不就找不到她了嘛……”
这时李珂忽然插了一句,道:“不会的。”
“为什么?”我本能地问道。
李珂把签字笔放到桌上,看着我,道:“第一、如果她真的是为了逃避,那她就一定要十分确定她会在那天生孩子,并且确定她会在火车运行途中生孩子,火车上的到站时间是不确定的,她不能控制火车会不会晚点或者停到小经停站;第二、火车里那么多人,形形色色鱼龙混杂,更何况人有三急,她万一遇到一个堵在她门口的好事者呢?”
我被说的彻底哑口无言,只能一会儿看看沈拓一会儿看看李珂,然后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