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竹缝洒在唐泽脸上,唐泽从睡梦中渐渐苏醒过来,他伸了个懒腰,坐直在床头,整个人精神极差,一副萎靡不振浑浑噩噩的状态。
唐泽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钟睡着的,反正昨晚睡眠质量很差,刚进入深度睡眠而后瞬间惊醒,一直这样重复。
唐泽正欲翻身下床,却见对面床铺空空如也,睡眼惺忪的他,在看到对面床铺空无一人时,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心中清楚,父母又是趁他熟睡之际悄悄离开了。
见到空落落的床铺,唐泽没有丝毫的不舍情绪表露,此刻,他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水一般平静,上一世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任何事件都已无法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母亲前几天就打过镇上汽车站的电话咨询,车站长途大巴车今天就发车,三人走得早,不需要提前预定,去了车站就可以直接买到票离开。
偌大一个家,如今就只剩下唐泽以及11岁的妹妹唐婉。
妹妹唐婉过年期间寄住在邻村姑姑家中,领着压岁钱还不想回来。
昨天夜里父亲唐国强悄悄塞了一张银行卡给唐泽,说是发了工资每月都会往这张卡里打二百块钱当兄妹二人的零花钱,并且嘱咐不要让母亲知道。
唐泽所在家庭是由母亲周小七管家,唐泽长这么大,别说零花钱了,母亲就连读需要交的本费都没有给过。
家里穷得一塌糊涂,上一世,他们四人外出务工,母亲同样没给过妹妹零花钱,每个月只打一笔生活费给姑姑。
至于父亲有没有给,就不知道了。
唐泽手握着农行卡,心中也是明了,上一世,父亲一定有偷偷给妹妹零花钱。
坐在寂静没有一点声音的房间内,唐泽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哪怕他这副身躯已是重生归来的灵魂,也仍旧是无法摆脱这种感觉。
竹条搭建的简陋房屋,各种家具都已老旧的生出霉素,家具也都是上了年头的,电视甚至还是0年的天线电视。
鲤鱼跃过龙门便能化龙,可穷小子又何尝不想跃出农门,化身真龙呢?
窗外,臭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鸟儿们愉悦的吃着地上剩下的谷粒,这些谷粒本来是喂鸡的,谁料前一秒还在啄谷吃的鸡,下一秒竟被母亲下了锅,这么多的稻谷,倒是便宜了麻雀。
麻雀那吵闹不休的叽喳声音让唐泽很是烦躁,母亲临走前,一分钱也没给他留下,父亲这张银行卡内,恐怕也是空空如也。
家里现存款总共就只有一千四百块,这钱还是昨天的卖猪收入,母亲将兄妹二人的学费交给姑姑后,外出打工的三人身上恐怕就只剩下七八百块。
记得上一世,一家人赴浙打工时,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就蜗居在市里贫民窟内,住着一间25平米的老旧房间,洗澡、厨房、卫生间都是几十个人共用。
多数工厂工资都是要压一个月的,所以,三人要用这七八百元,度过整整两个月时间。
母亲没化,父亲也已年迈,工作并不好找,一家四人工资加起来也才不到一万。
对于父母的离去,唐泽并没有表现的特别伤感,此时此刻,他的脑海当中只有一股信念,并且不断地催促着他:“一定要努力,一定要摆脱这种窘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拥有一副重生归来的灵魂,即是重生,那么他的前路将会变得明朗且通畅,这一世,他将不再被命运所束缚,他的未来,由他自己主宰。
家里就剩唐泽一个人,其实有利有弊,没人约束他,他也可以更好的开展心中挣钱想法。
在阴沉沉的房间内坐了不知多久,唐泽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思考着眼下如何才能弄到第一笔钱。
“唉。”思考了良久,唐泽最终还是无力地瘫倒在了床上,现阶段要搞钱,真的难如登天,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副身体才1岁,哪怕身份证上已经满16岁了,可想要搞到钱,依旧是没有任何办法,年龄太小了!
“对了。”皱眉思虑眼见搞钱无望时,唐泽眼睛忽的一亮,他想到了大哥唐权的鱼竿。
唐泽瞬间翻身而起,快步走进大哥唐权所居住的砖房内。
大哥现已远走,这间屋子收拾的很干净,空落落的,衣服、被褥全都装进了柜子,那根鱼竿就立靠在墙角,显而易见。
大哥唐权也没什么零花钱用,这支鱼竿是他同班女同学送给他的礼物,还附带了一套鱼线鱼钩,还有一丁点没用完的酒米窝料。
唐泽抚摸着这根廉价感十足的仿碳纤维鱼竿竿身,作为一名老钓手,上一世他自称“浙省第一钓鱼王”,犹还记得每天在野河垂钓,风雨无惧,死在他手里的鱼不计其数。
单看材质,这根鱼竿很廉价,可能就值十几块钱,但现在,他就要靠着这根鱼竿,赚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拿着鱼竿,唐泽出到院外,将鱼竿轻轻放到院中地上,随后进到厨房。
厨房角落灶台之下有个土陶缸,这是家里用装米用的的米缸,父母走的时候还给他留了许多大米,白花花的足有半缸。
乡下最不缺的就是稻谷,唐泽一家人吃的大米就是自家种植收获的,稻谷放不坏,储存在干燥的粮仓里可以放非常久的一段时间。
米是有了,可眼下还少一味不可或缺的辅料,酒。
没错,他要制作的,就是酒米,俗话说得好,钓鱼不打窝,等于没打窝。
要想爆护,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窝。
紧接着,唐泽在房间里翻翻找找,终于是在竹屋父亲的床底下,找到半瓶没喝完的高粱白酒。
手拿白酒返回厨房,唐泽先是舀出一碗米倒在案板上,接着拿过菜刀将板上大米剁碎,剁成小碎米就大功告成了。
唐泽将小碎米倾倒进盆中,拿起父亲那瓶高粱白酒,打开瓶盖,酒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这瓶酒镇上酒厂酿造的纯粮酒,乡下糙汉很爱喝这种酒,主要是喝习惯了。
唐泽自己并不喜欢饮酒,只觉得这股味道呛鼻,他捂着鼻子将碎米全部倒入酒瓶,接着奋力摇晃均匀,酒米制作就算大功告成了。
镇上没有渔具店,而目前条件又有限,只能这样进行简易窝料制造。
这瓶窝料现在还不能用,最少也要泡一天才能起到诱鱼效果,待会儿钓鱼,就用大哥唐权留下的那一丁点窝料就够了。
窝料弄完,唐泽又在厨房拿了个25升油漆塑胶桶,将院外渔具全部放入桶内,又从厨房抓了一把火红花椒,顺手将灶台打火机装进兜里。
一切搞定之后,唐泽提着鱼竿水桶,往水方向行去。
通向水的路程并不算遥远,但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才能抵达,唐泽沿着屋后一条窄长的草路一直走到山上,在抵达山顶位置时,他停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