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来了,身体好点了吗?”楚君期刚刚踏入宣和殿的大门,楚珏跨过一众太监宫女,忽视向他作缉的孟经年与张继,行至她身侧,自然地递上一只暖炉:“夜间寒冷,拿着。”
楚君期自然接过,摆摆手挥退了一众太监宫女。
随着景德懂事的率先离开,一众还跪伏在地上的太监宫女紧随其后。
顷刻间,殿内只剩楚君期四人。
“好一些了。”楚君期坐在客座上。抬眸看着楚珏道:“长歌,我来此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便可,如若不是,我即刻便离开,你不要纠结此事,就当是阿姊最近忧思成疾,害了病。但若如果是的话,这件事情后续由阿姊来为你解释。”
楚珏对着孟经年与张继点点头,示意他们二人落座。自己则回到主位上,支着下巴安静听自家长姐说。
“酉时六刻,你是否看到了什么其他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你在这东西上无意中发现了我们三人的名字。”
楚珏垂眸思索片刻,眼神在孟经年与张继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转过来,他语焉不详的应道:“是。”
“果然,那东西我们三人也都能看到。但我们并不知其成因。“楚君期先给楚珏下了一剂定心丸,然后继续道”四日前,我与经年在寺中祈福返程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了那东西,它是突然出现的,像是在梦里,里面那人长得像极了我那不明身亡的君儿。起先我以为自己思念成疾,起了幻觉。直到经年也说能看到这东西,有君儿在前,此事又分外离奇。我们又怀疑许是有人盯上了靖王府,致使我们中了蛊,不过我们并不知其目的,所以没有贸然行事,恐打草惊蛇……”
楚珏的茶盏磕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楚君期适时停下。
楚珏淡淡道:“无碍,继续。”
“我们找到张阁老说起这件事,那时的张阁老还看不到那东西,对此事也了解不多,我们便打算静观其变,直到今日,我们打算去拜访一位对巫蛊一物小有了解的好友。在路上,张阁老发现他竟也能看到此异样。结合那东西多了你与阁老的名字,我们便回来看看你这边的情况。”
“这四日,你们每天都能看到那东西?”楚珏有些惊讶。
“对,但每天至多一盏茶时间就结束了,今日时间似是比之前久了些。”
“张继,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楚珏目光扫向张继。
张继看着情绪还受控的楚珏,有些犹豫的开口:“臣以为这东西并不像是中了巫蛊之术,巫蛊,不管是诅咒,毒蛊,偶人都需要受蛊之人的毛发,生辰八字等,且不提这个难度之大,自野史,乡野传闻中记载,中蛊之人大多是情绪或身体上的不受控,臣从未听说过会有多人一同看到同一场景的诡术。”
“那此事该如何解释?”
“臣也从未遇到过如此惊世骇俗的奇事,但是如果不涉及性命的话,臣以为或许可以先行静观其变,如若那女子是世子转世之人,来向亲眷报平安,一解各位相似之苦,那臣以为这并不失为一个佳话。”张继拱手而立:“臣以为此时最应该关注的还是世子殿下的死因,先查出那杀人凶手才不会让世子殿下含恨而终。”
一番所言却是说到了楚君期的心坎里。
奇迹一词,本就世间少有,无数痴男怨女曾日日翘首以盼奇迹的到来,但当它真的来临,人们又喜欢用常理可以解释的方式去代替它。
人类渴望奇迹,但却并不相信自己会迎来奇迹。
所以,刚看到与孟怀君一个模样的女子,他们最初怀疑是自己做梦或是幻觉所致,发现不是后又怀疑自己或许是中了蛊。
而今,这一切猜疑都有了解释不通的地方,反倒是那最离谱的一套说辞最能合理的解释一切无法解释的情况。
那就不要去挣扎了。
楚珏看着楚君期掩面低泣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一切就按你说的办。”楚珏看着张继:“楚易。”
一个身着黑色窄袖长袍戴着黑色龙纹面具的男子从殿后走出:“属下在。”
张继垂首,再不敢抬头看。
只一个面具便能看出,这人便是楚珏身边那支特殊情报组织摄魂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