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可的眉毛挑了挑。
刚刚厉棠若是真的想阻止,一定是做得到的。
毕竟他比栾应雄高出一个大境界。
廖雷和冯弁狐疑的目光飘向他,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至于霍桐,之前没有出手,现在也没有看向厉棠,垂着眼帘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竟是袖手旁观,事不关己。
厉棠也不解释,只是叹口气,收掌后看着栾应雄,语气温和:“栾哥儿,这是何苦?大家都是信你的。”
栾应雄大口大口地呕血,半晌才止住,声音黯哑地说:“舵主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忍受任何人说我背叛舵主。”
冯弁闷闷地说:“没人说你背叛了舵主。只是你现在有点嫌疑,所以我们要调查清楚,洗清你的嫌疑。”
“嫌疑也不行,”栾应雄气息微弱,却是斩钉截铁,“嫌疑也不行。我对舵主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我绝不能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明可这才明白。
此人并非太蠢,只是太过注重名誉,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容不得自己的名声有半分瑕疵。
E……似乎这么说也不准确。
更准确的说法是,此人对宗海的感情确实非常深厚,近乎于父子之情。
所以栾应雄绝不允许任何人给他贴上“谋害宗海舵主”的标签。
因为那样等于是在说他“弑父”。
而“弑父”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栾应雄的气息不断地虚弱下去。
廖雷意外地扫了冯弁一眼,摇摇头说:“何至于此?你下手太重了。”
冯弁淡淡地说:“情急之下,实难留手。”
廖雷闻言,皱了皱眉,目光在厉棠和冯弁之间来回,闪烁不定。
明可也修正了一些想法。
之前他觉得廖雷在和厉棠一唱一和,觉得两人早有勾结。
现在看来,和厉棠勾结的却是冯弁!
此人在毫无必要的情况下,出手就震断了栾应雄的心脉,这分明是要坐实栾应雄谋害舵主的罪名,让栾应雄来当替罪羊!
厉棠再叹道:“栾哥儿和老舵主感情深厚,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谋害舵主的事。这其中,或有误会。可惜了,栾哥儿,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栾应雄虽然仍勉强站立,但已气若游丝,此时微微张嘴,声音低入耳语:“不是我做的……”
厉棠重重地点头:“是的,肯定不是你做的。栾哥儿,我们一定会杀死那个剑女人,为舵主报仇!”
栾应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
缓缓向后仰倒。
“栾哥儿!”
“大哥!”
几个平时和他关系较好的帮众立刻冲上来抱住他的尸体,痛哭起来。
明可低下头。
栾应雄对他而言是陌生人,他自然不会为了此人而难过。
只不过,这人身上确实有些让人感动的地方。
而让人细思极恐的是,厉棠如此轻描淡写就除掉了最强的竞争对手,这个老阴比真的让人感到害怕。
栾应雄和胡伟的尸体被抬出去后。
廖雷眼神闪烁着,颇有些戒备地看着厉棠和冯弁,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问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