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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暴自弃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管你是痛苦的还是欢乐的。只要是还活着,生活就得继续。

2000年9月1日,高一开学了。韩沐辰以普高第一名的成绩到常德中学报到。尽管她之前做了心理建设,但是踏入校园的那一刻,她还是特别失望,常德中学连一个教学楼都没有,只有一排排低矮的平房。韩沐辰想到九年的努力,一直不落人之后,怎么就混到了这样一个破败的高中里了?

韩沐辰被分到高一1班,高一共8个班。班主任是今年刚刚毕业的任老师,长得静静的,特别漂亮。任老师宣布了很多规矩,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任命班干部,韩沐辰被任命为班长,韩沐辰站起来回绝。任老师以为她怕耽误学习,所以也就答应了,最后给了她一个艺委员的职务,毕竟全校第一名,不给点职务怎么行?其实韩沐辰并不是怕耽误学习,她只是想让自己离学习远点,学习再好有啥用?不还是去不了一中?

韩沐辰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身高在那里摆着,坐在前边挡着别人。班里59个学生,挤挤歪歪满满一教室。

开学的第一周,在任老师眼里,学生的状态还可以。虽然是普高,但那个年代家长肯出钱供孩子读已是不易,所以孩子都特别懂得要好好学习。上晚自习时,任老师悄悄走到教室外边去看,同学们都很静悄悄,只有韩沐辰扭过头去和后边男生聊天。甚至化学老师多次向身为班主任的任老师反映:韩沐辰上化学课不抬头,不听讲,写其他科作业,尤其多次写日记。

任老师特别纳闷,以为得到全校第一的学生是捡了个宝,谁成想是这样的学生?或许是早就学会了该学的知识才这样的,任老师自我安慰。

但接下来的事情更令任老师头疼。过了几天,韩沐辰竟然和她的同桌徐秀艳打起来了。徐秀艳150多斤的体重,愣是让瘦弱的韩沐辰给打哭了,趴在地上起不来。

韩沐辰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哭,也是狼狈至极,脸上还没挠破了两道血痕。任老师把她俩叫到办公室,询问原因,两个人都不肯说,没办法,任老师只能罚她们在外边站着,那个时候不流行叫家长,不是把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只要人进不了医院,学校一般不会叫家长,因为家长擎等着自家孩子犯错误,这样就不用上学了,家里也多了一个劳力。

初一初二和韩沐辰在一班的安蕾,现在是高一(5)班的班长,她去办公室找作业时,看到了罚站的韩沐辰,她仔细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真的是韩沐辰,曾经光环围绕的韩沐辰也会被罚站?

安蕾趁老师们不注意,挪到韩沐辰身边,蚊子声问道:

“女神,你还会罚站啊,为啥呀?”

韩沐辰没有回答,指了指脸上的伤口。

“她先打你的?”安蕾询问。

韩沐辰摇了摇头,“我先打她的。”

安蕾看了看对方的体重,认为韩沐辰的勇气可嘉。

“那你为什么打她?”韩沐辰瞥了一眼徐秀艳,“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5班班主任来催安蕾,安蕾也不得不急匆匆离开办公室。

吃晚饭时,安蕾把这个事告诉了高一8班的王丁丁,对,就是王一一的弟弟。

“我靠,敢欺负我辰儿姐,不要命了。”

韩沐辰一直是王丁丁心中的偶像,即使中考失利,他知道这不怪韩沐辰。相反,这些日子韩沐辰的变化,他也都看在眼里,就连他王丁丁到这所普高来,都觉得屈得慌,更何况是韩沐辰了?

晚自习下课回宿舍时,王丁丁故意路过教师办公室,看到韩沐辰和那个胖女生还站在那里。王丁丁是了解韩沐辰的脾气的,想让韩沐辰低头认错是不可能的,除非南墙已倒。

王丁丁看老师们都出去了,大摇大摆走到徐秀艳的身边,悄声说:“大姐,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吧?敢惹我辰儿姐,赶紧给我辰儿姐道个歉,你俩再去找你们班主任认个错,这个事不就过去了吗?”

徐秀艳早就站不住了,只觉得后脚跟疼得厉害,但她也还是嘴硬:“凭什么我先给她道歉,明明是她先打的我!”

王丁丁也头大,一向温尔雅的辰儿姐怎么还先动手打人了?

“她为什么打你?”

徐秀艳一脸委屈:“我就问了她一下:看你一天天也不学习,中考怎么考那么好的?不是抄的吧?你再多抄点就能上一中了。”

一听这话,王丁丁顿时也火冒三丈,“你他么知道辰儿姐有多厉害吗?要不是那个酒精灯无缘无故炸了,你还真特么在这个破学校看不到辰儿姐,你还伤口上撒盐,还说让她上一中,一中那是她的禁忌,以后不准再提。”

徐秀艳更奇怪了,表情里飘着好多问号。

王丁丁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于是他耐心地给徐秀艳普及了一下韩沐辰的初中的经历。听完后,徐秀艳也觉得韩沐辰这命运太曲折了,那么优秀的人竟然因为一个酒精灯爆炸上不了一中,难怪她不许别人提起一中,更过分的是自己竟然说她是抄的。

徐秀艳很诚恳地跟韩沐辰道了歉,韩沐辰本来也不是凉薄的人,只是不能容忍别人提一中,这是她心里的刺,是她的逆鳞,所以才先动手打了徐秀艳。

两个人之间的这个疙瘩算是解开了。

正巧班主任任老师走了过来,她俩跟老师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打架了。

任老师又教育她们几句,让她们回宿舍休息去,晚了就熄灯了。

其实任老师正巧听到了王丁丁的话,也大概了解了韩沐辰的自暴自弃的原因,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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