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开口就被人连轴带去另一个房间,路上她几番挣扎想说不干了的,但都被人给堵住。她被带到一个奇怪的房间里,这里和其他地方装修大体相似但细节处有些小改动。
房间里有一个平常在寺庙里才有的,用来焚香的大香炉,炉中烧着的香料有点浓郁,令她鼻子很不舒服。墙上挂着的多幅仕女嬉戏的画,是她看错了吗?怎么觉得人物的衣服有这么曝露的吗?周围还有一些没见过的奇奇怪怪的摆件,让整个房间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直觉告诉她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当她转身要推门的时候才发现门被锁住了,瞬间巨大的寒意从脚底串流至全身。这时房间的深处有响动的声音,她扭过头,是方才把牌子举到最后的那人,一个四肢矮短,大腹便便,地中海秃头的老头,整个人看上去油腻得像块泡在水里腐烂多日散发恶臭的肥猪肉。
房间里他出来的地方难道是扇暗门?
这以臭虫一般姿态出现的老男人,徐应云直觉要遭了,怕不是进了贼窝。被欺骗背叛的愤怒瞬间压过与这玩意独处的恐惧,她往里看了看,那可能是她唯一能够逃离的路径。
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论灵活这臭虫绝对比不过她,只要善用这房间的地形和物件奋起反抗的话应该能挣扎出一条生路。想得到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两败俱伤,总之,绝对不会让他占到便宜。
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臭虫的行动上,要根据他下一步的动作迅速做出反应才会有逃走的契机。
对方一直盯着她看,好像根本就不怕她会做出怎样的反抗行为,就好像认定了她是盘中测。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有两种不同颜色的药丸,他拿出两颗一起吞下后饶有兴致地继续盯她看。
来自视线的毛骨悚然让徐应云越发害怕,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赌一把彼此的反应能力。
她盯紧前方,做好全力奔跑的准备。正当她迈出步伐开跑时,脚却像踩在棉花上,轻轻飘飘的,怎么回事!?四肢软塌塌的,脑袋也跟着天旋地转起来......。
糟了!
......
爸爸妈妈哥哥,快来救救我。
怎么回事?是在做梦吗?
身体怎么动不了,怎么有只超大的癞蛤蟆在自己身上跳动,血盆大口呼出绿色的气体好臭,身上流淌的黄色粘液好恶心,凸出的眼睛正以瘆人的目光盯着,真想拿起床头柜上的笔捅进去,这没绝无仅有的恶心东西是从化粪池里孕育出来的吗?
该死的丑东西,滚开!滚开!来自灵魂的呐喊传不出身体的枷锁,无力得让人绝望。剧烈的痛楚使她失了魂,一时间仿佛溺毙在汹涌的黑水中,而她的尸身如漂浮在水面的落叶,随着波动摇晃。
死亡像是种无声的霸权。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意识恢复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干净且柔软的床上。身体的粘腻感和沾染的臭气都消失了,反而散着淡淡的香气,刚刚好像经历一个漫长的噩梦。
下体的撕裂感和不是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在现实中疯狂鞭笞着她,眼神散涣,思维飘走,如立了个结界,将所有的一切都屏蔽了。
听不见那个老女人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的每一句屁话。只记得周乐清在冲着老女人发狠,和拉住他的人发生冲突。只记得周乐清背着她离开了那里,她的眼泪把他的后背都染湿了,记得他喂了些药给她然后将她送回到家就走了。
过后,妈妈好奇地问她周乐清的事,开朗的声调触碰到她紧绷的神经,收制不住的愤怒情绪使她人生第一次向妈妈怒吼,叫得撕心裂肺,将她赶出房间并反锁起来禁止任何人再进入。
她在门里哭,妈妈在门外哭。
她不断揉搓自己的脸,那老女人说她眼睛生的得好看,她立马拿起笔直直捅进去,疼得心颤,血色的液体将房间填满,形成一片汪洋。她看着镜子中自己脸上皮开肉绽,不似人样的样子,突然大笑起来,发自绝望的尖叫。
半夜惊醒!
好狠的梦。她摸了摸脸,看了看桌上的笔,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做得出和梦境一样的事情。
突然想到什么,走出房门,看到妈妈和爸爸挨在客厅的沙发上瞌着,被声音惊醒的他们瞬间清醒过来,“囡囡,肚子饿了吗?妈妈帮你把饭热一下好不好?”那通红肿胀的眼睛和憔悴的模样让她的心不由地抽搐。又做错了,她不应该伤害爱自己的人。
餐桌上,妈妈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爸爸妈妈替你出头。徐应云挑数着碗里饭粒的纠结着要不要说,他们知道事情后应该会很伤心吧,可她此时又是多么的需要他们的庇护,一家人携手对抗比自己单打独斗会更令人有力量。
当她做好心理准备要开口时,哥哥从房间里出来,“哇,你们吃宵夜都不喊我。”然后迅速坐到桌前“老妈,给我也来点。”
“没有宵夜啦,想吃就自己煮个面吧。”随后把注意力放回徐应云身上,“囡囡刚刚要讲什么?”
“小气,暑假结束我都要离开了,就帮煮一次啦,到时候一年到头见不到我,不要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