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贵拍了拍额头:“我糊涂,走吧,骆主事,我们上楼谈。”
上楼后,骆秉堂谦逊地坐在一旁,倾听他们讨论。
“大概有二十几家商号离开了。”
“他们离开时言辞客气,说是家乡有事需亲自处理,实则害怕,一群胆小鬼。”
浙商商会会长一脸不屑地说。
林德贵听后反而心中坦然。
“大人要做的,本就是触动他人利益的事。”
“在朝廷上,大人扳倒了皇长孙,扶起了当今的皇太孙殿下。”
“如此一来,官失势,武将得志,他们不恨陛下,还能不恨大人?”
“所以他们才会处处与大人作对。”
“我就因为这事被关了三天。”
“各位,形势确实严峻啊。”
说到这里,林德贵扫视众人。
见大家面色凝重,他又道:
“我也不瞒你们,有些话要说清楚。”
“在座的字号哪个不是有分量的,手下都有数百人要养活。”
“跟着大人做事,自然有风险。”
“我林德贵也算个人物,可一个无品级的小吏就能把我关起来。”
说到这儿,众人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骆秉堂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收入眼中。
浙商总会的会长情绪尤为激动,显然在思索着如何打破僵局。
徽商的会长同样如此。
晋商的掌柜们则满腹哀怨。
然而无人愿意退缩。
只有江左商会的少数人显得有些动摇,眼神闪烁不定。
骆秉堂看完众人神色,内心对林德贵愈发敬佩。
他握有大量订单却秘而不宣,显然是在测试谁的忠诚度更高。
绝不让动摇者占一丝便宜。
审视过所有人后,林德贵继续开口:“追随大人可能带来丰厚回报,但也充满风险。”
“因此,不论谁选择退出,我都能理解。”
说着,他起身:“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想退出的,站出来。”
“今日退出,我们不会责怪,但若过了今日再退,我林德贵发誓,会让其终生不安。”
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
随后,浙商总会的会长发言:“我不会离开,我相信大人能带领我们走向繁荣。”
徽商的会长也附和:“没错,从大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他绝非轻易放弃之人。
况且,大人背后有皇上和皇太孙的支持,谁敢动他?”
江左商会的会长也表示赞同。
然而他话音未落,江左商会的一位商人站了出来:“小弟只是小商小贩,有我没我都一样,不愿拖累大家。”
江左商会会长脸色瞬间涨红,这无疑是当众打脸。
他正欲呵斥,林德贵却道:“冯老,罢了,人各有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