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作为四国一王朝之一的小国,其国力亦或是版图最为孱弱。
按版图看,王朝居中,地大物博,各国于各个方向与之接壤,犹如众星捧月。
按国力看,各国虽独自当政,但却如诸侯国般,每年需向王朝朝贡,不然就会挨打,但每每想要亲近,又会热脸贴个冷屁股,多少弄的有些尴尬。
卫国地处大承王朝北,疆土最小,但其存在却至关重要。
原因无他,大承王朝以北是卫国,卫国以北是卫北十六州,这十六州西北是好战斗狠的项族部落,而再向北便是了无人迹、谈之色变的无妄山脉。
说起卫国,还要先说说卫北十六州。
说是十六州,其实也只是一疆之土,其版图要比卫国还要大,只不过朝堂昏庸,导致起义军比比皆是,后来合合并并,打打杀杀,最后剩下十六支,各自划分区域,占山成了王。
卫北本就连年征战,再加上入冬物资匮乏,久而久之,这些起义军就打起了向南扩张的主意,卫国本就太弱,几个回合下来,立马耷拉了脑袋要投降,前大乾王朝的皇帝一听那还得了,你投降了,那虎视眈眈的卫北不直对王朝了吗,本就手痒的他,一道圣旨,领着部众就打了过去。
后果都知道,大乾覆灭,大承王朝建立。
所以说,这卫国不单单是位置重要,其还间接关系着王朝的更替。
边州,作为卫国与卫北十六州直接接壤的州,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可小小卫国,人多地少,物资匮乏,向南要年年朝贡,往北要备足粮草抵御外侵,朝堂早已入不敷出。
年复一年,朝贡肯定不能少,可边军的军饷粮草可以克扣,如此一来,那些撇家舍业、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将士们不干了,久而久之就生了叵测之心,一开始还好,还能换身土匪装束,装模作样的去打家劫舍,后来干脆不装了,直接上手抢。
这可不是小事,朝堂一听顿时急了,可自己又有错在先,还真不好张嘴,不过朝堂之上从不缺卧龙凤雏之辈,况且明面上朝堂绝对要做个黎民百姓的好朝堂,可各州府就可以将就将就,当即就有人谏言说大可让各州府替朝堂分担。
各州府又岂是吃白饭的,无不上表觐见,表示抗议。
倒是这边州府刺史王英杰举了双手赞同,勒紧了裤腰带,将欠发的军饷粮草全部补了齐。
这些边军常年在外,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谁给钱谁就是爹,这就屁颠屁颠的和边州府搞上了关系。
州府本就是管辖本州府民政,如今有了听话的边军,那实力怎是一个了得。
不过税收要缴,军饷要发,可就苦了平头老百姓喽。
边州府衙,地处繁华地段。
齐天安手牵大黄狗,迈着四方步,被一路引至会客厅。
会客厅内,上等红木桌椅置于正中,其上罗列九荤九素十八道菜肴,琼浆玉液阵阵飘香。
一半百老者身穿素衣坐于上首位置。
见齐天安到来,原本还由几人丫鬟捏肩捶背,一脸享受的半百老者,猛的起身,点头哈腰的走到齐天安跟前,痛哭流涕的抱拳施礼道:“殿下你一路受罪了。奴才年迈,恕不能行跪拜之礼,望殿下恕罪。”
没有客套话,齐天安甚至连斜眼打量都不曾,一屁股坐在上手位置,拿起碗筷便大快朵颐起来。
王英杰被晾在一边,倒也没觉尴尬,颤颤巍巍的小跑至齐天安身侧,躬身道:“十年前,陛下为防卫国不战而降,秘密将我安插至这边州,虽未立什么汗马功劳,可也算是解了陛下的后顾之忧。”
王英杰抱拳朝南,聊表忠心道:“当年陛下对老臣信任有加,如若不是前朝出钱出力,又怎会有老臣这番地位,边州这番景象?虽说如今卫国朝堂已知晓此事,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于国有利。”
王英杰自顾自的说着,齐天安自顾自的吃着,两人好似谁也不打搅谁。
“只是陛下他,唉,好好的怎就驾崩了呢,”说着,王英杰提袖擦起了擦泪。
齐天安想要夹烤的金黄的烤鹅,奈何烤鹅实在太大,索性扔掉筷子,直接上手。
正吃的起劲,听到王英杰此番话,打个饱嗝道:“王伯父这是哪里话,当初老头子是没少向你倾斜了财力物力,记得他还跟我数落过,说是黄金五万两、白银二十万两,还有上千车的粮草。”
齐天安本是想将手上的油习惯性的抹在身上,可低头瞅上一眼,又看向略有些尴尬的王英杰,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身后站着的几个丫鬟上面,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一个长相略好,略显青涩的丫鬟身上,玩味似的勾勾手。
这丫鬟有些紧张,双手捏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王英杰见状,呵斥道:“殿下叫你,呆立当场成何体统,规矩都不懂吗?”
丫鬟受到惊吓,有些慌乱的上前站在齐天安的跟前。
齐天安上下打量一番,伸出双手,直接将油一股脑的抹在了这丫鬟的胸脯上。
王英杰眼皮猛跳,却并未表现出来,齐天安继续说道:“只不过他说最让他懊恼的是,这卫国来年秋收朝贡时的银两竟印有大乾王朝的字样。”
王英杰脸红一阵白一阵,甚至出现了些许不悦,齐天安回头,拍拍其肩膀,“老头子说了,兴许这也是你无奈之举,孤身在外,总得打点不是?对了,听说王伯父当年孤身到这卫国边州,妻儿竟让老头子扣押了?”
此话一出,王英杰脸若寒霜,也是很快变换回来,“当年奴才孤身一人来这边州,多亏了陛下想的周到,在京州照顾了妻儿,老朽实在感激涕零,唯有以命为报,才能载恩载德。”
齐天安毫不在意的一摆手,又示意王英杰坐下,只是当其想要坐在齐天安身侧时,齐天安却一摆手,笑眯眯的道:“王伯父,还请往边上坐一坐,这里是大黄的位置。”
齐天安又哈哈大笑起来,悠悠道:“王伯父,老头子死之前可是告诉过我你的妻儿具体住址的。”
王英杰再没了先前的姿态,刚坐下的身子又猛地起来,抱拳再次痛哭流涕的道:“殿下!”
齐天安唤叫大黄狗坐在其身侧位置,又扯下一块鸡腿递到它嘴里,才是慢悠悠的道:“王伯父莫要心急,我来投靠你,咱就是自己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那王朝境内,我天天被人惦记,活的是提心吊胆,不过当年老头子确实说过伯父你的妻儿具体下落,只不过这一路赶来,担惊受怕又有些累,一时想不起来了。”
“容我好好想想,”齐天安如入无人之境,抓起桌上佳肴再次朵颐起来。
会客厅短暂陷入寂静,齐天安扔掉手中吃食,在之前丫鬟身上再擦拭一番,起身似笑非笑道:“吃饱了。王伯父,我本就是一亡国之人,说好听点叫前朝殿下,不好听点且不如平民百姓,都说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我指定不敢称了,虎落平阳也再不敢称虎,顶多是只大猫,但猫吃鱼虾还是有所心得的。王大人莫须担心,我本纨绔,此次前来,自有自知之明,要的不多,往后余生有吃有喝有钱有女人足以。”
说罢,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只是刚走几步,又回过头,“王伯父,待我休整几日,定能想起你的妻儿下落。不过我在那皇宫内生活的惯了,还望王大人能安排个妥当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