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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铺门口,踢打还在继续。
穿着市政厅制服、身形肥硕的男人没有任何放过地上中年人的意思。
他恶狠狠地用力踹着中年人的肚子,在对方的痛呼声中叫骂着:
“阳奉阴违的老东西!一会儿说你闺女是见习机甲驾驶员,一会儿说在哪家贵人的家里做保姆。保个屁!拖了老子两个月,耗时间是吧?让她能完成驻地的训练是吧!“
“你以为把你闺女送到防卫军,就能从我的手心里逃走?”
“你们这些贱民,没权没势,就算有了那身皮,你以为老子就拿捏不了你了?!”
“你们那个孩子,本来是李公子的囊中物,我告诉你,这次车队上,就有李公子!”
蜷缩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直面露痛苦,任由穿着制服的男人踢打。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的脸色变了。
惶恐和绝望爬上了他的脸孔。
这个世界上,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他可以忍受折辱、殴打、咒骂,可以把自己的尊严放到地上摩擦,只为保护自己的孩子。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亲手将女儿推进了火坑。
“不……”男人终于出声,迎接他的,却是对准面门的重重一脚。
随着皮鞋底碾压在粗糙的面皮上,鲜血从他的鼻孔和眼眶迸裂出来。
看到这位蜷缩在地上、一直不吭一声的父亲终于有了反应,穿制服的肥硕男人更兴奋了,他继续狠踹着对方的面门,同时大声叫嚣:“实话告诉你,现在她已经是李公子的玩物,让贵人玩得两眼翻白了!”
但肥硕男人的心中,恨意烧得更加旺盛。
两个月前,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管理的这片贫民窟,竟然出落出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他早就打定主意,将她献给那位李公子,做自己向上爬的梯子。
可现在这样,虽然李公子依旧能得偿所愿,但没过他的手,他自然就没有半分好处。
想到这里,他心头发狠,踹得更加用力。
他甚至希望能把这个男人就这么打成重伤,甚至打死才好。
人群中,陆明偏着头看着这一切。
看着这有些熟悉的一幕。
有些已经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慢慢回到他的脑海。
周围的一切仿佛变了模样,眼前的人逐渐和另一个身影重合在一起。
那是一条狭窄的,泛着鱼腥味的街道,是当地的一个海鲜市场。
人们在指指点点的围观,一个衣着寒酸的少年正躺在地上,任人踢打。
那些人仗着身上的一身皮,飞扬跋扈。
他甚至记得,那个试图过来劝说的老妇人,那个在对面摊位卖些海货的穷苦老人,被高大年轻的治安员拎起,一把扔出去。
后来,是遍体鳞伤的他扶着老人去了医院,而他一个月的收入,都成了老人的医药费。
他还记得老人脸上愧疚的神情。
也记得当天晚上,自己面对镜子时,那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狰狞而愤怒的脸。
很多年后,他回到了那个已经改建得干净整洁的海鲜市场,那个被他整个买下经营权的地方。
在随行人员的前呼后拥中,他走到市场角落一个位置很差,无人的摊位前,站了很久。
对面的摊位也空着,那时的他已经离开了太多年,不知道那位慈祥的老太太去了哪里。
他不再是卖鱼的小陆,而是陆总。
是为那座城市贡献大量税收的优秀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