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之后,每次回老家时,心中总是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这种感觉源自于那令人可耻的鄙视链,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
原本那些很少往来的亲戚们,近年也开始频繁地互相走动。甚至有时并非节假日,也会有人前来探访。当然,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我拥有了房子,更大程度上还是得益于我那位身处体制内工作的妻子。而且,我的妻子也坦率地表示,在她所在的单位里同样存在着一条鄙视链。
她们单位的科主任陈姐,是 0 年代的大学生,毕业后直接被分配到了这个单位,再过一两年她就要退休了。
她便是他们单位阶级的顶层,我指的是权利。我有幸跟随老婆到过这位陈姐的家中,她家的别墅和围墙大别院是我梦寐以求的栖息之所。陈姐为人和蔼,爱与人说说笑笑的。
唯一一次参观这座豪华的大别墅是老婆单位的组织聚餐,陈姐自告奋勇地说去乡下太远,不如就去她家的别院,院子的一边稀稀落落地种着许多品种的菜类与乡间无异,况且说是聚餐,实际上以聊天喝茶为主,不会真的有人无聊到去人家田地里参观农田和菜园子吧!
于是乎,大家便提议带上家属,一来分组聚餐的人数并不多,带上家属烘托烘托气氛,二来组里三两个年轻姑娘正单着,大家正盘算着寻个机会当回媒人过把瘾!
我当时确实心里有过这个想法,想着老家的表弟还是孤寡一人,真是有这福气攀上体制内的姑娘,那不是一家子鸡犬升天了吗?!事实证明,我是啪啪啪啪!
去陈姐家的前一日,老婆被分到了购买猪肉和卤菜一类。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便开车载着老婆去了城北最近的一个菜市场,购置了三斤猪肉,两斤五花肉,买了一大袋子卤菜。
踏进陈姐家小区大门的那一刻,一股自卑感涌上心头。说实话,自打买了房子以后,这种自卑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但来到了这座高档小区,一耙子便将我打回原形。
老婆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异样,她反倒跟我开起玩笑,说:“一会儿见了我那几个年轻貌美的同事,别忘记擦口水!” 以往我听到这样的调侃一定会回上三两句,绝对认输。
此刻,我承认我怂了!
一进门,便发现已经有几位同事在整理了,老婆向她的同事们介绍了我。
而我从进门的那一刻,便深知今日来错了。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一院子人全部都是体制人,陈姐还是妥妥的体制高层干部,老婆虽说是个小角色,但大小是个官儿,大家也尊称一声姐,而我自然也被称之为某哥。
当然这种体验感还是不要有最佳。
说话间,又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姑娘,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吧,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她们像是几只刚褪去稚嫩毛色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来到院子中央,她们一个个叫着陈姐、刘姐、云哥、官哥以及四眼仔...
如果不是院子里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显得十分羞涩的男孩子,我会认为她们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说话间,才发现这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老爸是某局的副局长。另外一个女孩,家里是经商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在这个城市给她买了两套三室一厅。嗯,是的,全款。
而那个羞涩的小伙子,家就住在隔壁的别墅区。
这场聚会,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除了一早从菜市场买来的五花肉炖出来的红烧肉,以及一些卤菜,我实际上并没有吃下去多少食物,我甚至觉得除了这些菜,其他的菜都显得十分高贵。
或许有人觉得我多心了,但是实际上真的烘托到那个地步的时候,不得不多心。
曾经有个朋友跟我讲过一件事情,现在说来正好合适。他说假如你戴着一块两百块钱的手表,去参加高中的同学会,而席间,有人聊起手表的话题,一位同事接话:“低于两千块钱的手表,怎么戴的出来?”
你会怎么做?
我说,我会将手偷偷伸到桌子底下,把表摘下来。 他摇了摇头说:“不,我当时说的是,劳斯莱斯的表拿去保养了,戴了块二十块钱的表,反正也只是看看时间而已。”
嘴皮子上的功夫,谁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