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跟姜建平靠了过来。
我说:“老鼠,这墙上画的是动画。”
老鼠说:“这些简陋得像学前班画的美术作品,是动画?”
我说:“嗯,虽然我现在还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确实是动画,应该是他们日常的记录,早晚起居,狩猎,战争之类的。”
姜建平说:“龙哥,我读没有你们多,但是这些像粉笔画一样的东西怎么动起来的呢?”
老鼠听姜建平这么说,于是说道:“动画片中的人和物能动起来,是因为画面欺骗了眼睛,因为人眼在看东西的时候,会产生视觉残留,这样快速通过一格一格不动的画面连接起来,就变成了动画。”
我觉得这本科生终于第一次表现出应有的水平了。
但是姜建平还是有点懵,老鼠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显摆起来:“来,狗哥,你像刚才龙哥那样快速转起来看!”
姜建平把背包放了下来,试着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说:“是有那么点动起来的意思呢,但是看不懂!”
老鼠说:“我来看看,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然后老鼠也放下背包,转了几圈,转完摇摇晃晃停了下来:“哎哟,这转得脑壳晕。”
他弯着腰,双手撑在双腿上,稳住自己不倒,看着我们:“你们两个转的比我多,怎么不晕?”
我跟姜建平对视一眼,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我说:“我虽然看起来没老鼠你强壮,但是我自小学法术开始就得不停腾挪跳跃旋转,狗哥他们赶尸的更加讲究急转后立马分辨东南西北,都要像你,遇到妖邪,那不得立马嗝屁?”
姜建平这时说:“龙哥,我觉得画的这些跟师父教我的送尸术有关。”
老鼠问:“什么是送尸术?”
我回答:“就是赶尸,民间喊赶尸,行内人喊送尸,怎么了,狗哥?”
姜建平说:“我得再转一次。”
说完姜建平就转了起来,这一转就至少转了两分钟,看得我都讶异不已,更别说老鼠这转几圈就晕的人了。
姜建平转完也不等我们开口:“龙哥,鼠哥,我这看了好几遍了,确实跟我们送尸有关,不过这有些看不懂?”
我问:“哪些看不懂?”
姜建平指着那壁画说:“你们看,这画的东西,上头,中间和下头的不一样,而且中间和最下面的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不连贯。”
我盯着那墙壁上的画面仔细看了又看,我倒是没有姜建平看得仔细,我觉得这些东西都差不多一种风格,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转了起来。
我没有姜建平能转,转了四十多秒我就停了下来,果真如姜建平所说,这石室墙壁高约四米,壁画从上到下平均分成了三部“动画”,而姜建平说的中间和最下面总感觉缺少了什么,我想是那扇石门开着的原因——那石门上应该也有画面。
于是我把这看法跟他们两个说了,姜建平听说如此,于是跑去门口看能不能把门关上,老鼠则拿出相机到处拍摄,我提醒他不要开闪光灯,以免造成麻烦。
这小子心生不满,说这乌漆麻黑的靠着强光手电筒怎么拍得清楚,我没有理他的碎碎念,他也知道分寸,于是调整相机光圈对着石床上的三具干尸拍得不亦乐乎,我又叫他认真拍下墙壁画面,说不定以后能研究出什么来,他反驳我:“这三位能动的大哥比起那墙壁上的画更值得研究。”
我告诉他,历史上考古,很多墓葬打开不久,壁画这玩意常常一会就淡化然后消失不见,你这个大学生难道不知道,还不快点拍下来。
他说着大学生主要搞学习,又不盗墓,然后才磨磨唧唧把兴趣转移到了壁画上面,开始拍摄。
这时姜建平说了一声:“找到了!”
我刚准备交代他先不要关,他就按下了找到的机关,门然后就嘎嘎嘎嘎地关上,比开的时候快多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言语。
他说:“怎么了,龙哥?”
我说:“没什么,希望我们等会能出去。”
他说:“我再按一下不就可以打开这门了嘛,别多想。”
然后他就又按那门边石墙上一处,发现居然不再有反应了,于是看着我们问:“这怎么办?”
老鼠说:“你慌手慌脚的,我们说不定被你害死了!”
姜建平忙说:“大黑在外面,我让它开门。”
结果连着施法三次那大黑都不见动静,姜建平有点抱歉地说:“对不住啊,好像它感应不到我。”
老鼠气得又说:“出不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老鼠还准备说话,我抢先开口了:“好了,不要多说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画面再完整看一次,遇到困难一定要团结,k?”
老鼠不开心答:“k。”
姜建平走到中间来,轻轻说了一句:“对不住。”
我没有想到姜建平看上去憨厚朴实,说话也实在,人却比较敏感,于是拍拍他肩膀,用眼神鼓励他,示意他再转。
姜建平举着手电筒对着墙壁开始转,我们两个也用手电筒配合着照明,这一次他转得更久,我们估计差不多两分钟了,他还没有停下来,于是看着时间等,他又转了差不多三分钟。
“行啊,狗哥,够变态的哈!”老鼠说道。
姜建平可能心里还觉得过意不去,没有回答老鼠,只是腼腆笑一下。
我们等他调整一会,他才开口说道:“最上头的动画,我看不明白,中间似乎说的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的过程,最下头说的我看清楚了,却不太懂,这跟我师父教我的有许多地方不太一样,但是我可以感觉更厉害,我想我可能学到一些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