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学,操场上搭建了个简单的理发棚,简单的只有一把椅子,一块围布,一小箱理发工具,考虑到学生经济因素,校方要求该小铺不得以盈利为目的,因此,理发老头儿收费很低,还未出摊前他就谨慎的制定出价格,每人只取五元理发费用。
从教学楼下来的唐泽,在见到小操场有理发摊之后,便拖着行李走了过去,排进了理发队伍当中。
理发老头给学生统一剪的寸头,手上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轮到唐泽了。
唐泽坐了上去,老头快速为唐泽披上理发围布,一股刺鼻湿臭味道瞬间钻进唐泽鼻子,唐泽低头看了一眼披盖在身又脏又臭的围布,顿时面露不悦。
这块围布很脏,理发老头早上七点就来到学校支起棚子,围布一直用到现在,少说也理了一百个人头,所以,这时披在唐泽身上的围布,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味,这让唐泽颇为嫌弃。
唐泽是有洁癖的,当围布盖在他身上时,他心中立马涌起一种起身离开的想法,然而老头剪子已经动了起来,担心伤到自己,唐泽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努力克制那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的不安身子平静下来。
来自心理上的错觉,唐泽感觉老头理发速度格外的慢,他坐在小椅子上,神色焦急,心神不安的等待着老头理发。
“理完了,五块。”老头解开围布抖了抖,身心饱受折磨的唐泽终于松了口气,迅速起身,递了五块钱过去。
付完理发费的瞬间,唐泽一刻也没停留,拿上行李,朝着宿舍快步奔去。
打开311房门,唐泽着急忙慌的脱下了衣服,用湿毛巾将刚才沾到围布的皮肤仔细擦了一遍,擦到满意之后,他才打开行李箱,从中随意拿了一件衣裳换上。
虽然心理排斥,可不得不承认,理发老头手艺极好,唐泽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尚显稚嫩的脸庞,干净利落精神十足的寸头,虽然有点清瘦,但总体看起来相当舒服。
离开卫生间,唐泽目光在八张铺位中来回扫视,挑选着接下来陪伴他一年的床铺,最终,他选择了正对窗户的铺位。
一个寒假过去,所有铺位都是布满了灰尘,还不能直接铺床,在选好铺位之后,唐泽拧开水龙头,拿起学长留下的毛巾打湿,将那张令他满意的床铺里里外外全部清洗擦拭,又将整个寝室打扫一遍,忙完这些,就已近中午时分。
看着焕然一新的宿舍,唐泽满意的额头擦了擦汗,欣慰一笑。
肚中已咕咕作响,唐泽锁好门,准备去外面吃点好的。
下午老师让同学大扫除,唐泽并不准备去,刚才报名老师连名都记不住,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
唐泽成绩很差,这种差生校园一抓一大把,老师不想多管,惹事的学生该打就打,该罚就罚,毕竟九年义务教育,老师也没有随意开除学生的权利,只能进行体罚。
对于这所上辈子只待了一年的校园,唐泽颇为怀念,也仅有怀念,对于某些老师,他也恭维不起来,因为有少数几个老师实在是毫无师德可言。
临近中午时分,校园人数少了很多,带孩子报名的家长这会儿已经离开校园,摆脱了家长束缚的学生变得散漫了起来,在报完名后,调皮的学生三五个为一伙,飞速朝着校外网吧跑去。
唐泽离开学校,在校外小吃街买了半只烧鸭,打包带了回来。
既然决定不去大扫除,那么下午的时间,当然是游览校园啦!
吃着烤鸭,踩着石路,唐泽一步步走过记忆中印象深刻的人工湖、自建林、宿舍楼,最终,在占地十亩有余的校区后僻静绿地坐了下来。
这片绿地还未经开发,原本校方准备建塑胶操场的,奈何资金不足,便就成了现在这片有些荒凉的草场。
几名少女端坐在围墙角落闲谈着假期趣事,当说到某个男孩子时,一名少女总会全神贯注的支起耳朵听着。
不远处树下,几个幼稚的学生正为了一包零食大打出手,他们矮矮黑黑,看上去呆愣愣的,这一群人中,就只有手拿零食的这名学生强壮些。
唐泽看着这群营养不良的学生暗自出神,这座小镇缺少支柱产业,人口流失非常严重,这就导致这座小镇中孤寡老人、留守学生数量非常多,而像唐泽这样独自在家,父母双双外出务工的家庭不在少数。
这也是穷人的无奈。
上一世,唐泽就时常在想,如果他并未创业成功,那么他今后的命运,是否也会同父母一样,留子在家,独身在外打工。
还未创业之际,唐泽就不止一次深思过创业失败往后的结局,小本生意虽不至于令他倾家荡产,但他是个不甘平庸的人,极不情愿领着每月几千的死工资,哪怕负债一生,他也想要拼搏一把。
记得刚外出打工的第一个月,到手工资才1200,某天晚上,唐泽初听母亲说到表哥谢熊年收入20,心里就很是羡慕表哥能赚这么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