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开口借钱,也是知道这会儿刚过完年,富贵人家的孩子压岁钱是一笔天数字,记得上一世,林叔的小女儿过年压岁钱都是几万起步的。
于川没拒绝,唐泽便跟着于川来到了一幢独栋小洋楼前,根据一点残缺记忆,也是清楚眼前这座小洋楼就是于川的家。
五陵村是整个镇最为贫困的村子之一,贫困归贫困,可偏偏出了一个靠养殖发家的于三。
“泽弟,钥匙我忘宿舍里了,看来只能等我爸回来了。”于川将背包翻了个遍,也不见家门钥匙,他挠着后脑勺,有些尴尬的对着唐泽笑了笑。
“嗯。”轻声回应了一句,唐泽便就在铺满瓷砖的院子中溜达了起来,这幢小洋楼明显是下了功夫的,外院除了这奢贵的地瓷外,另有一圈大理石雕刻的精美护栏将房屋环绕在内。
倚靠在冰凉的护栏上,唐泽将目光向远处望去,紧邻这幢小洋楼的,是一座座低矮且墙壁到处都破裂着缝痕的土屋,入村口泥路旁,有几座红砖砌成的砖瓦房,紧锁着大门,不见人影。
看着不远处那座屋檐密布着蛛网以及院坝由于长期无人打扫而长满密集野草的红砖新房,唐泽久久沉默不语,看来打工才是农民唯一的出路,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起码能够摆脱贫困行列。
这时,从远处土路行来一个醉醺醺的农汉,他摇晃着身子,极为困难的走到了一座土屋前,重重拍击数次过后,房门大开,一名妇人手牵着一个七八岁女童从里屋走了出来。
瞧见门外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壮汉,妇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语气失望透顶,“你又去喝酒打牌了。”
“你知不知道,小玲交了学费咱家连生活费都没了。”
说到后面,妇人语气竟渐渐有了一丝哭腔,夹带着丝丝委屈,见男人已醉的栽倒在地,她顾不得再埋怨,连忙弯下身子,将醉汉扶进里屋。
“唉。”唐泽轻叹一口气,这种事情这座镇上可以说每天都在发生,男人没钱又沾染了打牌喝酒,而家里只想好好过日子的女人面对这种情况,只能无奈的发发脾气,最后选择一再忍让。
这也变相的带坏了后代,校园里,背着老师偷偷抽烟的学生不在少数,很难想象,这些学生才初中年纪。
其中有一些女孩,经常和男混混混在一起,纹身、抽烟、打牌样样精通,比起男生也不遑多让,这些女孩性格虽然坏,不好好学习,但是嫁为人妇时,母亲总会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耐心教导一番如何持家。
总得来说,对待男人,妇人们一心一意,男人再怎么没出息,她们也不会自甘堕落。
大哥唐权的小女友就是这样一个人,念时女混混一个,毕业后,她为了和大哥在一起,甚至不惜跟家里大吵了一架,而后,背着家里随着大哥一同打工。
上一世,16岁就跟着大哥打工的杨舒妮是被母亲如同儿媳一般看待,在学校,杨舒妮是女混混一般的豪迈性格,但跟在母亲身边之后,只用三年时间就将性格转变了过来。
唐权性格软弱,没有上进心,打工期间只会窝在宿舍打游戏,小夫妻吵过很多次架,上一世每每听到他俩吵架,唐泽心里就觉得厌烦。
性格变得温婉顾家的杨舒妮在成年之后也并不敢回家,记得她第一次回家,还是在唐泽功成名就,给大哥买了一房一车之后。
乡里邻间,唐泽听说过很多家庭不和甚至扬言杀了对方的夫妻,可最终也没能离婚,仍旧日复一日的安稳过着日子。
唐泽父母也是其中之一,家里有根腕口粗大的扁担,自唐泽记事起,母亲就常用这根扁担,将打牌输钱的父亲打的皮开肉绽,曾有一两次亲眼目睹过父亲伤势,那是一道道宛如鞭抽过得血痕,又由于是重物击打,血痕里满是淤青。
就这种情况,夫妻二人都还能坚持过日子。
“嗡。”
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声浪,将唐泽思绪打断。
唐泽扭头,单看这辆车,他就知道是于川他爸回来了,毕竟村里能开得起轿车的人并不多。
大众平稳的驶入院中,车辆熄火之后,副驾驶下来一位重量级人物,单看那圆滚滚的身体,此人就绝不会低于300斤。
“小川,又带同学来玩了,怎么不进去。”于三嘴里叼着一根烟,慢悠悠来到于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