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认为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但也确实没有那么冷硬的心肠。
为了活命，他可以杀人。为了某种目的，他可以牺牲。
但惟独这样的人间疾苦，与他自身毫无相关的惨状，他无法直视。
时循微微叹气。
“是。”
德佩司抽象的面部线条又一次露出古怪的笑容。
“除了心软，还是很优秀的。”德佩司莫名的夸赞道。
“你说的只有外表看出来的事实，好好想一想，背后的原因吧。”
说完，德佩司就靠在他的椅子背上，静静等待着。
时循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逐渐回过味来，尤其是某些印象深刻的地方，时循猛地抬起头。
“说说吧。”德佩司抬抬手。
“那个城市，只是一个缩影……是一个世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将成为养分供另一部分汲取，所以，他们的发展才会有如此荒谬的差距，才会如此惨烈的死亡……”
“可如果像我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们已经死了，还能作为养分吗？最后的终点，到底是什么？”
时循有些激动道。
他不敢去想未来如果真的如此，该是怎样的状况。
究竟谁会成为既得利益者，谁会成为牺牲者？
那个时候，人命当如草芥，将可以冠冕堂皇的说为了大局，而牺牲无数无辜的生命。
这绝不是时循愿意看到的。
但他不能这么清晰的表现出来。
于是，时循压了压情绪，又道：
“抱歉，我只是有些惊讶，竟然未来会变成这样……”
“你们不是常说，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德佩司没有在意时循的情绪变化，只是微笑道。
“那些在东城区的人，就是逐渐被社会所淘汰的泥土。能给更优秀的人提供养分，就已经该感到荣幸了。”
“至于他们死后……等真的到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
时循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对这样的说法毫不赞同。
可自己还这样弱小，他还没有话语权。
“你刚才说的游戏是什么？或许我可以试试。”
时循决定转移话题。
在他没有能力的时候，不想直面未来的沉重。
着眼当下，才是最好的办法。
“不不，不玩了。没时间了。刚才那一幕本想让你赢了之后看的。”
“我真怕提前透题，会让你心神不宁，影响未来呢。”
德佩司始终挂着笑容，只是会根据语气、情景的不同，笑容会有所变化。
德佩司说这就是他们的现在，不会以后蔚星、蓝星，乃至宇宙的所有人种，都会逐渐变成这样吧？
时循心中胆寒，但面上不显。
“你很忙吗？”时循语气平静道。
“是啊，明天还要考试。啧啧。你是我亲自选出来的种子，别让我失望。唉，你还挺抢手的，浪费了我不少「哲玉」，才选到你啊！”
“「哲玉」？”
“跟你们现实世界的黄金差不多，但价值更高、更稳定。”
德佩司除了某些不能说的问题，基本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时循。
“种子？”时循又问。
“一共……只有一百多个种子吧。我过来呢，等于提前给你浇浇水，但是也没有营养剂。”
德佩司讲话还是很幽默的。
“到现在有多少个种子了？”时循试探道。
“五十几个吧。还有两轮可以选。差不多那个时候，游戏内容也会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