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操作让沈梦初也是没想到。
“他这是何意?”
秦昭无奈地看着沈梦初:“初初真的不明白?他喜欢你。”
“我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沈梦初道:“他嘴里哪里有过实话。”
“我对贺如舟还是比较了解,不喜欢的人,他不会几次亲自现身来找,他要面对的风险,可是很大的。”
沈梦初依旧懵懂,倒不是她假装,只是在她眼里,一切有利益互换的事情才可靠,才合理。
包括和秦昭,因为各种方面的利益权衡,她才答应和秦昭成亲,还是以随时可以和离为条件,秦昭需要好好对待她,要不然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随时可以离开。
秦昭沉吟,那一边,沈梦初已经差不多吃饱了,她洗漱了一番,想起来一件事:“今日成亲,郑姝没来,她怎么样了。”
秦昭拿出了一封信:“这是郑姝让郑景拿来的一封信。”
沈梦初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梦初姐姐,见字如面,许久不见,得知姐姐和秦昭哥哥的亲事,送上祝福,我不方便现身,但我的心事,姐姐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姐姐和秦昭哥哥是为我考虑,让我收敛锋芒,等到羽翼渐丰再反击,可我做不到,这么多年,就算我知道我父亲和大哥哥对我的疼爱并不纯粹,我也知道我随时需要为家族献身,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做不到,请原来我的自私。”
“离家出走的时候,是我这辈子最自由的时候,我看见了世间的广阔,看见山河湖海,民间百态,我还碰到一个疯子,他一下子认出了我的身份,他说我世家小姐知道什么人间疾苦,不如赶紧回家嫁人的好,我揍了他一顿,可他却不走。”
“他是一个游历四方的人,时间长了,我发现他这个人还是不错,虽然嘴巴毒了一些,可他说他的妹妹就是被欺凌致死,他说她见惯了世间欺凌,女子被困,他不想要更多女子受欺负,那么,回到后院,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我告诉他,我想上战场,想把国土收复,他听了倒默默了很久,隔了几天送给我一把剑,那把剑很锋利,他说,要是想上战场杀敌,先战胜了他再说。我怎么会怕他,可我拿着剑和他打了几次,却发现他武功高强,我一点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说上战场不是说说而已,人的命也只有一条,怎么能就这么白白送命,若要上战场杀敌,自己需精进武艺,熟读兵法,才不至于变成战场冤魂。”
“他说大岳国骑兵最好的地方是江北王府,最好的兵也在江北王府,他说我守着江北王府最好的资源,却只练成这个半吊子的样子,当真是暴殄天物。”
“我觉得很羞愧,十几年任性的生活被人撕破的感觉并不好受,我承认他说的没错,姐姐你说的没错,秦昭哥哥也说得没错,于是我回来了。”
“我知道父亲和大哥哥一直在找我,我回来了,可我依旧不愿意嫁人,我说现在是乱世,皇上也并不是明君,父亲和大哥哥得知皇上要让我给大皇子做妾,也十分气愤,江北王强盛百年,从未受到如此待遇,皇上嚣张,可见一斑。”
“今日我因故不能去见姐姐,我知道姐姐并不会在意,因为就算我们怎么打,从前过往,我知道姐姐和云京的世家贵女不同,姐姐会理解我,他日再见,希望我们都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落款是妹妹郑姝。
一封信,看得沈梦初红了眼眶,她默默地把信折了起来,哽咽着问:“郑姝,她到底是去参军了是不是?”
秦昭点头:“去了江北王骑兵,这几日正在深山里特训,是怎么也回不来的,那丫头就像着了魔,每日不要命地练习骑射,学习兵法。”
“至于江北王和郑景,也终于发现郑姝确实有武学方面的天赋,现如今他们也暗暗存了谋反的心思,自然不会放过郑姝这个人才。”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郑姝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沈梦初为她感到高兴。
秦昭轻轻把沈梦初揽在怀里,静静等待她心情平复,暖黄色的灯光下,沈梦初乌黑的头发倾洒在一侧,秦昭问着她的发香,心跳越来越快。
“初初……”秦昭试探道:“今日花烛夜,我能不能……”
沈梦初一下子明白了秦昭的意思,她下意识地想离开秦昭的怀抱,秦昭一下子就感受到,霎时放开了她:“你若不愿意,我可以等。”
这一夜到底没发生什么,沈梦初的心很乱,并没做好准备,而秦昭也告诉自己,一辈子很长,已经是娶回来的夫人,不必急于一时。
因为在安阳,且秦昭的娘亲也早已去世,沈梦初给秦思礼敬茶以后,便没有长辈需要孝敬,秦思礼并不需要沈梦初在身边伺候,沈梦初婚前婚后,除了换了一个住的地方,其他没有什么区别。
几天以后,沈梦初的妹妹沈如星嫁入陆国公府为妾,因为陆央还没有正妻,无正妻娶妾并不光彩,因此也没有大操大办,仅仅是从侧门进了陆国公的府的门,就算是成亲了。
陆国公府没有人欢迎沈如星,陆央是个没有担当的,且身边美貌的侍妾有很多,并不怎么打理沈如星,而陆凌月,更是对沈如星没有好脸色,两个人整日打擂台,从天的闺中密友的感情也荡然无存。
不久之后的一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打破了江北王和皇帝之间微妙的平衡。
这天皇帝正在马场骑马,突然闯进来一匹战马,战马是血统极佳的千里良驹,可这战马上的装备,却不是朝廷的装备,而是比朝廷装备结实得多的装备。
这匹战马上并没人,可战马冲着皇帝的马匹就冲了过去,烈马正烈,寻常马匹根本抵挡不住,一下子就把皇帝从马上装了下来,人当时就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