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焦,继续!”
陈老大从喉咙里生硬地吐出这几个字,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视线从显示屏幕上移了出来,看向岑溪的眼神,带着坚毅和孤掷一注的决绝。
“好,200焦,清场,放电,”岑溪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悲凉。她重重按下电极板,她用的力气更大了一些,似乎越用力,就越能把欣然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但除了欣然嘴里插着的气管插管还在随着呼吸皮囊的压力上下起伏外,没有任何一丝的迹象能证明欣然鲜活的生命力。
不管是除颤仪还是监护仪,上面的波形除了圆圆的干扰图波,还是没有一丁点儿有意义的自主节律。
“哎,家属呢?”陈老大的眼神愈发绝望,回头对着张叶问了一句,声音带着点嘶哑。
“还没来,前面就打过电话了,说是她妈怀孕了,这两天不舒服,住院了,刚刚又去催了,说是她爸已经往这儿赶了......”
话语间张叶把手里的肾上腺素推完,忍不住又往监护仪的方向瞟了一眼,无奈摇了摇头。
“再催,就说人已经不行了,问问家属什么意见,”
说罢陈老大转身,继续盯着监护仪,似乎是不忍再去看床上丝毫没反应的欣然。
岑溪放下手里的电极板,走到实习生身边,看着小男生满头的汗水和通红的脸,双手上下折叠,对着实习生开口,
“换人吧,”
“好,”实习生快速退到岑溪身后。
岑溪继续接替实习生,在欣然已经开始扁塌的胸前继续按压。
欣然那原本少女刚刚发育的胸部,此刻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傲娇,凹陷在胸腔里,岑溪按下去的时候仿佛都能感觉到它在哭泣,但手上的动作却依然不能停。
在生命面前,尊严是不重要的。
“老大,你看,有个P波,”岑溪忽然喊了一声。
陈老大原本准备去办公室呼叫会诊的脚步瞬间停下,转身回到到监护仪前,托了托鼻子上的眼镜,睁大眼睛,细细研究起来。
“张叶,继续除颤,200!”陈老大对着张叶挥挥手,张叶快步走到除颤仪前,熟练拿起电极板,调好能量,双手压着电极板死死按了下去。
“啊!”
“啊!”
“张叶,你在干什么?”
不同的声音响起,场面一片混乱,岑溪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强大热流从手指尖穿入身体。
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而模糊,病房里的抢救车和仪器好像有了生命,在岑溪眼前上下跳动。
岑溪脚底像踩了棉花一样发软,整个人也不由控制缓缓下滑。
眼睛闭上前,她只看到陈老大和身旁的实习生满脸恐惧,冲着自己大声呼喊。
而一旁张叶手上拿着电极板,愣愣地站在那里,满脸惊慌失措。
下一秒,世界就在她眼前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声音和画面,全部消失,除了黑暗,就是无边的寂静。
“小林,小林,”
“她该不会被打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