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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前因后果

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说给城主听,只是在说的过程中,燕麟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情绪表达也变得极为强烈;在他的认罪自述说道自己姐姐惨死之时,愤怒与憎恨占据了燕麟全部的意识;他说到折磨刘癞子一家的时候状若疯狂,那是喜到极致带来的癫狂之态

叙述完之后,燕麟总算冷静下来,没有了至亲惨死的憎恨、没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意,有的只是平静,似乎真正的“燕麟”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消散了。

判决下来了,燕麟被判处死刑之禁魔抽丝刑,立即执行。

禁魔抽丝刑属于帝国六大死刑的第二等级,属于非常痛苦的一类,仅次于粉身碎骨刑与万虫噬身刑,与烈火焚身刑并列。它是将人放进一个禁魔空间里,并把他身体内的魔法元素像抽丝一样一点一点地抽离出来,让人能感受到自己慢慢死亡的过程,经历精神上的折磨,同时,抽离魔法元素的过程很痛苦,比之凌迟也不差。

燕麟感受着极致的痛苦、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不知为何,他不难过,反倒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越是身体上的痛苦越能给燕麟安慰。

在失去意识前,燕麟还笑了一下,不过由于魔法元素的大量流逝,他的身躯缩水了三成,笑脸比哭脸更难看,而且在受到这么痛苦的处刑下还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再度醒来,又有记忆袭来,这次华法重生到了一个弃婴身上,刚刚半个月大,脑海里一片浆糊,只记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故意扔进了狼堆里,没想到却被狼王给救了。

华法不知道这狼王为什么要救自己这个婴儿,而且还很照顾自己,让奶水充足的母狼喂养自己,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至少还活着。

重生到婴儿身上之后,似乎睡觉变得极为有意思,怎么睡都睡不够;而且还对什么都感兴趣,明明那些东西都知道是什么,但还是想要摸上一摸。最莫名其妙的恐怕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东西,都想要把它往嘴里放的冲动了。

这些事都可以慢慢适应,唯一让华法怎么都适应不了的是这些狼经常用舌头为他洗澡。

在狼群的照顾下,华法茁壮成长,一岁多就开始修炼精神力;八岁时正式开始修炼。不过,这具身体经络既细又小,且很脆弱,一点儿都不适合修炼《法典》,连风铃学院里学来的战士之道也很难成功,唯有魔法一途走得极为顺畅,只是华法本身对魔法涉猎范围广,但深度不够,只能让修为固定在二级魔法师这个层次,更加高深的境界不敢轻易尝试。

不过精神力的修炼倒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不会有多大的风险。

转眼间,华法已经成为十三岁的少年了,他的狼王义父也开始步入中老年,血气有衰弱的迹象,不过狼王威势仍在,加上其四级后期的实力,根本不惧挑战。

华法为狼王义父梳理毛发,几年前还油光发亮的毛发现如今居然有了枯败之感,这让华法知道,狼王真的老了。

华法心里也有些不安,觉得会有事发生,故而他不再担心修炼上的危险,继续修炼。

然而,意外总比计划来得快。

还没过半年,几个妙龄少女冒险者前来这里冒险,恰巧碰到了华法和狼群一同行动,想起了有关“狼孩”的传说,就对华法极为感兴趣,想要把华法给捉住,一探究竟。

于是,这几个少女联络了数个中型佣兵团,用钱买通他们来捉拿华法。

团结的狼群早已把华法当做是自己狼,怎么可能让这些佣兵团的人把华法捉走呢!于是它们在狼王的指挥下和那些佣兵们开始一场比较惨烈的厮杀。

华法不过一个三级魔法师,在这种有数百参战者的战斗中所起的作用不大,难以扭转颓势。狼群这边死伤七十多,才将那些佣兵们打跑了。即便佣兵们占据着优势,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任务而已,犯不着真的拼上性命;而狼群这边则是不惧死亡,拼死也要咬下一块肉来。两边在决心上就有天大的差别。

这件事也埋下了祸根,因为狼王为保护华法受了伤,加速了狼王的衰弱。

不久后,狼群里便出现了挑战者,虽然最后狼王胜了,但狼王的威严也大打折扣,因为狼王不再具备压倒性实力,它有被打倒的可能了。

终于,最终的失败还是来了,一头年轻的头狼取代了老狼王的地位,而老狼王也被逐出狼群,自生自灭。

华法选择了去照顾老狼王,也离开了狼群。

与老狼王一块生活反而轻松了很多,遇见人类冒险者也不会出问题,因为老狼王可以被华法说成是自己的坐骑或魔宠,这样也没有人会出黑手。毕竟华法现在看起来极为落魄,不像有钱的样子,没有利益,自然少了很多麻烦。

只是老狼王不想继续拖累华法,它有自己的尊严,它也知道华法要想继续存活下去,就需要融入人类社会,带着它是不可能的,所以在离开狼群一个月后,它趁华法出去狩猎,离开了暂居的山洞,去寻死。

华法回来后,找不见老狼王,又见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以为老狼王只是在山洞里待闷了,出去走一走,便没有急着寻找,而是先烧火烤肉,为老狼王做饭。

然而,华法左等右等也不见老狼王回来,他才开始着急了。

循着老狼王的气味与足迹,华法急急忙忙的寻找着。这时,他听到了几声兽吼声,似虎啸却缺乏撼人心神的霸气,且吼声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似乎它正面临着生死之劫。

华法虽然觉得这吼声似乎在哪儿听过,但现在他寻狼要紧,也没有心思去做黄雀,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寻找老狼王。

只是寻着寻着,老狼王的气味在一条小溪边断了,足迹也是在这里消失,所有的线索在这里都断了。

华法沿着小溪的两岸来回寻找,却始终不曾有老狼王的足迹,而这时华法心中不知为何,变得极为慌乱,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变得更加焦急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内心中的慌乱更是步步紧逼,压迫着华法的神经,使得他变得狂躁起来。

这时,一声痛苦的狼嚎从远处传来,有气无力。

华法听到之后,发疯了一样的朝着狼嚎的方向跑去,这狼嚎声他听出来了,是老狼王的,它正在危险之中。

奋力狂奔的华法来到战场之时,只见一件似曾相识的血衣和一大片血迹。他凭借嗅觉,华法分辨出了这血迹之中有老狼王的鲜血,那么看来,老狼王多半已经被人猎杀了。

愤怒、懊悔、仇恨等情绪充满了华法的脑海,他要杀人报仇。

虽然凶手清洗过身体,但鲜血的气味并不是那么容易全部去掉的,尤其是兽血。凭借着十几年锻炼的嗅觉与直觉,华法找到了凶手的离开方向。

蓄意报仇的华法追踪了上去,但没追多久就出了意外,他被人扭断了脖子,临死前,他看到了杀他之人的面孔——华六。

“现在主人伤势未愈,可不能让你去捣乱。”华六喃喃自语,身影消失,独留下一个死不瞑目的少年。

华六的出现像是一道闪电,将一切前因后果都照明了,杀了老狼王的不是别人,就是曾经的华法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儿的华法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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