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玉芹兴冲冲地给荣升打来电话,说她老板对荣升感兴趣。
玉芹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是对你发给我的方案感兴趣,哈哈,阿升,你别想多了。”
荣升被玉芹的话给逗笑,说:“我说嘛,人家大老板怎么可能对我这个人感兴趣呢,我又不是大帅哥,也不是夜店里的任由富婆挑选的牛郎。”
玉芹呸了一声,说荣升乱说话,要正经一点,还悄悄嘱咐说:“我老板就在边上呢,小心她听见了。”
玉芹告诉荣升,他们的老板陈姐,约荣升有空的时候,来风景区见面详聊。
荣升说没问题,而且,他还没去过玉芹工作过的地方呢,刚好趁此机会去一趟。
在这之前,荣升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原则,给风景区的老板陈小榕做了一些背景资料搜集。
荣升通过资料分析发现,陈小榕这个女人,和其他乡镇企业的老板不一样,有点不简单。
陈小榕也不像别的乡镇企业家那样做养殖或者做产品、来料加工起家的,人家一开始做的就是正经的重工业:钢材。市里以及周边区县,每个地方都有她的钢材城。在地产火红的年代,靠着销售钢材着实赚了不少钱。关键是,人家也抽身得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经全身而退,转而押宝在生态旅游这条全新的赛道上,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
荣升还发现,陈小榕是九十年代的大学生,读的是师范教育专业,并于2001至2003年在某乡镇中学当过三年的合同制老师。至于一个老师后来怎么变成了一个女老板,其中发生了什么,网络上没任何的资料,荣升也就无从得知了。
荣升研究到最后发现,自己对陈小榕越了解,越是佩服对方,越觉得对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以致到最后,荣升觉得随随便便就把PPT发给玉芹,有点鲁莽了,这样显得没把陈小榕放在眼里。
因为有了这样的滤镜,荣升那天随玉芹去景区的时候,着装非常地正式,让玉芹另眼相看。
荣升自从调回家乡,他在个人形象上已经彻底放飞自我。按照融媒体中心一些同行的说法,XX新闻的方老师每天穿拖鞋上班,不成体统。不过,人们对他有意见也没有用,他的编制又不在融媒体中心,谁也管不了他,也就只能由他去了。
玉芹其实觉得荣升穿得这么正经更帅气一些,但从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
“哟,今天去见我老板,搞得像去相亲一样。”
荣升说:“就你天天制服诱惑,我就不能正经一回?”
两人说说笑笑着出了门下了楼,在楼下取了车,又一起出了城,朝三十多公里外的景区而去。
这个荣升小时候钓鱼游野泳的水,在当地政府和陈小榕的包装之下,有了一个非常大气的名字:水天湖旅游风景度假区。
路上,荣升和玉芹回忆他小时候去水钓鱼的往事。荣升说就算改名字,依然改不了此地还是个水的事实。玉芹责怪荣升狗嘴吐不出象牙,就见不得自己的家乡好。玉芹说,她是外地人,都热爱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你是本地人,为什么就不能多夸夸自己的家乡呢?
荣升说:“累觉不爱。”
玉芹问:“什么?听不懂。”
荣升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车子经过村庄附近的岔路时,荣升故意放慢了车速。其实,他非常害怕在路边遇到村里人,但是今天,他忽然有个怪异的想法,如果他遇到村里的熟人,他一定会停车,和村人打招呼。如果是这样,不知道村里人会怎么看待他和玉芹出双入对?
不过,一大早的,路口没有村里人的身影,这让荣升有点失望。
玉芹看出了荣升的异常,和荣升说了一些村里的事。玉芹说现在村里人和城里人一样,闲暇时都在刷短视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有空就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