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伊彻夜未眠,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见着她,搞得她睡不着,心里着实有些难安。
她抿着唇瓣,眉心微蹙,她的发丝极为凌乱。
她惊起而坐,凝望着黑乎乎的衣柜外,眼底不禁有些幽怨。
“大晚上不睡觉,一直望着我,很渗人。”温伊有些无奈,可她又不太敢发怒,毕竟对方还是有威慑力。
她微叹息。
“出来。”
相柳唇齿微动,他并未入门内,而是站在不远处,轻轻的凝望着她,声腔入了她耳。
温伊疲倦的眯着眼,她已然不太能睁得开,别觉着自己这些天睡的很久,可熬夜对她来讲已经是猝死的边缘。
很奇怪,这三百年里面,缺失的通讯设备,尤其是没有手机的日子,她居然熬过了。
将她熬夜的坏毛病都给治好了,如今相柳却又不愿意让她早些睡觉,她昏昏欲睡。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又不敢违抗相柳,他可是老祖宗,是大佬,惹不起。
温伊极为痛苦的穿好衣衫,迷离的穿上鞋袜,脑袋渐渐的被冷意感到清醒。
她吸了吸鼻,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往相柳所说的方向走去。
温伊径直闪身到树林下,一落脚,一瞧不远处便是悬崖,可一眼望去皆是灯火通明。
清水镇看似繁华,更是一盏盏灯凝聚而起的家,觉着温馨。
“叫我出来做什么?”温伊一直眯着眼,她是真的发困,若不是打不过相柳,她也不会委曲求全自己,她甚至正眼都不会瞥一眼,直接憨憨大睡。
她将自己包裹的及浓厚,双臂蜷缩在肚腩处,脖子也极度缩了缩,虽今日有了太阳,可温度却还是较冷。
相柳站在一旁,笔直着,发丝被风吹起,偶尔飘散在他的鼻尖处,又轻轻的划过。
他并未偏头看她,而是凝望着灯火通明的整个清水镇,一个远离战争硝烟的地方,只求平平安安度一生。
“你想死吗?”相柳薄唇微动,他淡淡的说。
废话。
温伊错愕偏头看向相柳,这话能是问题?都还能问她这么愚蠢的问题?
但她不敢表现在脸上,也淡淡的说,“自然是怕死的。”
她若是不怕死,在当初相柳掐她的时候,她就无惧了,也不用等着相姝来救她而感到庆幸。
相柳很淡然,似乎没有任何的一丝能让他有波澜,反倒是一股的清冷感。
他言道,“怕死就老实待着,别想着其他。”
温伊微蹙眉,她不太能理解相柳这番话,就为了这么一句话,让她半夜三更从温暖的床榻上爬起来,听他讲废话?
她心里不禁吐槽相柳千万遍,他既然都能在她房外传信给她,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了,就说她别多管闲事,自作主张。
这些话说不来是吗,非要出来受这个苦,然后说一句没用的话。
相柳又比她消失的快,又把她一个人撂在这。
温伊挺无奈的,相柳这官可真的威风,把她当做小白鼠,试验品呢。
她又一折身回了去,拖拽着沉重的身体回了房,倒头睡去。
一侧。
相柳并未走远。
他漫落在角落中,无人问津,他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有些痴念。
其不然是想靠近一点,每一次见到温伊,他都能见到自己留恋千年的女将军,心中自是多了分喜悦。
可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傀儡术,只要温伊还活着,他就能一直见到女将军的面容,而他也清醒着,温伊并不是女将军,只是他一个寄托的躯壳罢了。
他感受着温伊的气息,望着她的脸,实在是像极了,可她并不是她。
相柳看了许久,他闭了闭眼,一挪步子,便消失在了角落中,丝毫没有他的气息。
温伊睡的更好,她抱着被子侧着睡觉,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许是又走了一圈,冷的发怵,回了被褥温热的,让她思绪飘得老远。
她这两日都很闲情逸致,独有赶集起了个大早。
其不然是玱玹叫来的她,在她房门外一直敲打着,让她从睡意中拖拽而出。
“阿思,再不起,好多新鲜的都会被买走。”玱玹平日少显会叫醒她,是她前些天说着要来赶集市,索性还了她的愿。
温伊微微皱眉,她抿着唇角才起身,她才道,“好,再给我半炷香。”
她泼了水后清醒了不少,昨晚相柳非得让她出来一趟,说了些别逞能的话,她这点卑微的小灵力,能有多逞强。
温伊一迈出步子,便见着阳光照满大地,简直是昼夜温差大的厉害。
“怎么感觉你没太睡好?”玱玹微微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