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是被刺骨的寒冷弄醒的,醒来时,她看见自己全身赤裸的站在村庄中央架起的高台上,她的丈夫正在用绳子狠狠绑着自己,高台下围着全村的人,她的父母也在人群中。
“你干什么?”莹莹试图挣扎,但浑身乏力和绳子的束缚使她动弹不得。
“少废话,你这个妖孽,还想害我到什么时候!”原先还温情似水的丈夫此时却用着万分厌恶的语气辱骂着。
他摸了摸自己绑的绳子,确定莹莹无法逃脱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跳下了高台,全村的人举着火把,对着被绑在高台上的莹莹不断挥舞着。
“妖孽,妖孽!烧死她!烧死她!”莹莹无助的看着一起生活了20年的全村人此时默然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接过村长手中的火把,点了自己脚下的柴火,随后,无数的火把接踵而至……
有什么比看着自己一直信任着的,深爱着的人对自己的生命这般漠视更痛苦的事呢?
火光映红了莹莹的脸,她眼中的仇恨涌动,“你们有罪!你们,全都得死!”
随着这声诅咒,火苗窜上了莹莹的身躯……
莹莹死后第七天,她生前的丈夫便在一场莫名起的火灾中被烧成了灰烬,当时村里的人人人自危,生怕莹莹的诅咒下一秒就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而莹莹的冤魂并没有让村里人平安多久,莹莹死去一个月后,环绕着莹莹生活着村庄的山丘就发生了大面积的塌方和泥石流,当天,全村人都在睡梦中被从天而降的泥土和石块活埋了,这个村庄彻底失去了活人的踪迹,至于莹莹的父母,那天他们正好去城里配置生活品,幸免于难。
那天之后,这个村庄就只剩下了一部分的遗迹,而当时焚烧莹莹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毫无人迹的丛林,这边丛林及其神秘,从没有谁能够活着从这个丛林中走出来的,还有许多生活在附近的人总是在夜晚经过丛林的时候听见似乎是某个女人在哭喊着把她的孩子还给她,附近的村庄也总是无故失踪一些刚出生的婴儿。
……
从那时开始,就一直有人警告着路人不要进入这片怨气丛丛的身影,这片丛林成了恐惧的发源地,许多附近村庄的人都搬离了这里。
……
这便是眼前这位抱着母亲哭成一团的女子悲惨的一生,筱遥轻轻叹了一口气,既为着莹莹的经历感到不公,更为许多由于莹莹的怨恨而枉死的人感到悲剧。
……
随着一片眩晕,筱遥四人失去了意识。
他们是被刺眼的阳光弄醒的,醒来时,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幢木屋的影子,他们四人正躺在丛林的道路边,舒诺的车也稳稳的停在了一旁,所有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梦,但在他们眼前不远处,一具挂在树枝上的老人的尸体却又证明了一切都不是幻觉。
看着那位老妇人的尸体,筱遥并没有恐惧的情绪,因为那尸体的嘴角挂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也许,这对于那位深爱自己女儿的母亲而言,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莹莹,要和深爱你的妈妈好好在一起哦。”
舒诺的越野车开始飞驰,那片丛林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似乎在欢送这四位客人,风吹来,筱遥似乎隐隐的听到了几声轻笑,“谢谢你们!”
……
随着地图上的指示,他们四人一路沉默,丝毫不提曾发生的事,只是,他们眼角都有着化不开的愁绪,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愿提及也不愿让人知晓的秘密,这些秘密,或许是伤痕,或许是仇恨,但都是想拼命忘记却印在骨髓深处的记忆,微微一触及,便是生不如死的痛楚。
有些秘密,在恰当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恰当的方式来叙述的,而等到可以心安理得的叙述时,也便是真正可以释怀的时候了。
夕阳西下,在落日收起最后一丝光的时候,筱遥他们来到了地图上那个名为嚟村的地方,在这个古老破旧的村庄里兜了几圈,四人找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幢旅馆,那家旅馆看起来挺破旧的,但好歹也是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停下车,舒诺率先走入了旅馆。
旅馆接待处,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窝在柜台里,专心致志的涂着血红色的指甲油,她低着头,对筱遥他们的到来完全漠视。
筱遥抬头看了看旅馆的装饰,突然觉得好压抑,整个旅馆的天花板竟然都是漆黑漆黑的,旅馆中唯一的装饰品便是怪模怪样的骷髅。
“有房间吗?”舒诺对服务员的态度有点不满,语气并不友善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