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虽然,这是一个让人惊惧的时刻,
被看穿的过去,就像有人用铁纤将自己曾割掉的血肉一点一滴穿在一起,并放在火焰上炙烤。用那些经历来当做食料取悦观看者的感官。
虽然,他表现的并不十分介意邓忆监视他、调查他、触及他的隐私。他不恼火,是因为他有了恐惧。恐惧感让他变得温顺。
还有另一种东西,在迷惑中渗透出来,可以用此来驱赶恐惧——如果向另一个方向去想,也许能证明有人十分在乎他。
“只有两个吗?”他不由得喃喃自语。“监视者只有两个吗?“
邓忆显出一丝好奇的神情。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周日上午的时光缓慢而柔和。他们还待在床上,悠闲懒散的不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钟弦还在期待能睡上一觉,让他的情绪与智力得到修复。以他现在凌乱的脑子,是理不清头绪了。
“总是能吸引来监视别人生活的变态朋友……我是该高兴吧。”钟弦抱起一个枕头。在床上绻缩起身体,紧闭双眼一副狠不得马上能入睡的样子。
“我可以向你说明我这么做的原因。”邓忆系了系睡袍的带子,望了一眼钟弦。“最初,我只为达到一个目的。现在……当初的想法变了。”
“有自知之明你还不算无可救药。”钟弦干笑两声,“你最初是为调查小朱而来。现在,重点却是调查并没有失踪的我。你是个糟糕的侦探,但可能是个杰出的变态。知道我的生活远比你想象的糟糕,你高兴吗?”
邓忆半晌后说,“你不会有事了。”
他们此后无语,钟弦有了一丝困意,闭上眼睛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很快入梦,又很快醒来,迷糊中似乎看见邓忆面对他而卧,一只手肘枕在右耳下,眼神忧郁。
白日阳光,在窗帘之间的缝隙,投射进一道光芒,照在床角,悄悄变换着角度。仿佛提醒他们时光是怎样在身边静静流淌着。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钟弦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安排会比现在更好。
“我想起你说过从不kiss……”过了片刻,邓忆轻声问。
钟弦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他想回答,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你能放下过去,真实一点。我想……赵祺当初也是真的喜欢你,我了解她,她不会当你是一场游戏……可你错过了。她要结婚了,婚礼订在明年春天。”
“是想告诉我你要结婚吧。”钟弦也笑了笑,借此控制情绪。”现在就给自己套上枷锁,太早了吧。“
邓忆默然半晌,竟说了一段英:“‘theneaaethesallaintrede.(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减轻。)’”
“又是外国诗?”
“aallinh,all\'hs\'inhisntrlling,\'sesanden\'sssaazeth.……tsinesherik\'dtheefren\'slease,inethveandthve\'sstheirtrease.”
钟弦的英语已生疏,却听得出邓忆的英语不一般。“你发音很地道。”
“嗯。知道你听不懂。”
“我明白。”
“明白?”
“明白你的意思。”
“我什么意思。”
“你那点伎俩。”钟弦笑了又笑。“没关系。何不直接说,我还听得懂最后那句。哪怕你就是想玩玩,我奉陪。”
邓忆不加辩解。目光转向天花板。
106
一个月后,下午,秋末风渐凉。
第一批货运到新工地时,钟弦特意去看了一下。
载重30吨的长板车,停在新工地南门旁的街边,红色的车头上有许多泥浆,板车上用帆布盖的很严实。打开帆布,看到车板上四四方方整齐地摆着包装美观的货物,20吨益胶泥与1000张石膏板。欧航跟着货车一同来到工地。
大科在工地已上下打点清楚。货在上午便开始卸车。
一切都挺顺利。
中午时分,钟弦和欧航到附近的麦当劳里坐了坐。留大科一个人在工地监督卸货与签字的事。
这家麦当劳是工地附近新开的,店内的空间设计的很有风格,整体呈现圆型,中间在一个装饰树冠。树冠旁围着一些白色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