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拿的夜晚,罗柏半梦半醒地躺在沙发上。
远处尖锐短促的嚎叫打搅了他的好梦。
沙发旁的对讲机发出了急促的嘟嘟声。
紧接着,身边立马传来了低沉的吠叫。
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道细长身影封印进了沙发。
“罗柏,牛棚有情况!”低沉而紧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枫叶,停下。”罗柏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瞬间清醒,用手撇开近在咫尺的狗头,抓起对讲机赶忙问道:“怎么了?”
心跳加速,直觉告诉他不太妙。
“有头母牛的羊水破了,情况很糟!”
罗柏飞快地抓起手电筒,冲出了房门,边境牧羊犬枫叶紧随其后。
屋外夜风冷冽,他匆匆向牛棚跑去,用袖子擦拭掉脸上的唾液,靴子踩在干燥的泥土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进牛棚,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牛粪的气味和潮湿的干草味道。
棚里灯光昏暗,但罗柏一眼就瞧见了那头不停踱步、焦躁不安正喘着粗气的母牛。
一脸大胡子的卢克埋头系着绳结,听到来人才抬头看了一眼,焦急道:“她难产了!”
“好吧。”罗柏没有迟疑,卷起自己右手臂的袖子到接近肩膀处,在盛满干净水的桶里迅速而仔细的清洗了一遍,才过去伸手准备接过卢克手中已经捆好的绳子,“让我来吧……嗯……你不太擅长这个。”
“我当然擅长这个。”卢克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还是把绳子递了过来,跑到前面去安抚起母牛的情绪。
罗柏俯身检查了一下母牛的情况,实话实说:“上次你直接把手表都落在里面了。”
“有什么关系吗?”卢克嘴角抽搐了下,“我的手表可是防水的。”
罗柏没理会他的玩笑话,抓住绳结就伸进了母牛的后面。
因为任何牧场主都知道一点,小牛往往是在最糟糕的时候出生。
而牛犊难产是更糟糕的情况,他必须抓紧时间处理,不然至少要损失500刀。
虽然他经验要比卢克更丰富些,但难免会有些紧张。
几乎是整个手臂都深入后,罗柏很快就摸索到了小牛的后腿。
臀位,怪不得难产了。
顺藤摸瓜找到牛蹄,将绳结轻柔地绕每一只后脚绑一圈后,罗柏力气适中的发力,准备将其拉出,尽量小心不对母牛造成伤害。
“我还是得提醒你,你踩到了牛屎里。”卢克有些紧张,一边安抚母牛一边努力活跃气氛,“嘿,如果你摸到我落在里面的表,记得帮我拿出来好吗?”
“嘿,你知道吗?”从牛屎里挪出靴子,罗柏瞪了他一眼,小牛的肩膀卡住了,他需要等待母牛下一次的宫缩,“虽然你现在看不到我的手,但是我的中指已经向你高高竖起了。”
下一波宫缩来临时,罗柏用力拉动绳索,把小牛的肩膀摆正了一些。
慢慢地随着母牛的一同发力,小牛被完整的拉了出来,安稳地落在干草上面。 罗柏松了口气,用相对干净的左臂袖子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