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澜的护国寺,宽广磅礴,便是后殿,也极为宽敞。
殿中,菩萨皆镶着金身,长案上香炉鼎盛,焚香缕缕,委实是香火旺盛。
云倾月本是不信佛祖菩萨,但见南凌奕点了香,且跪在蒲团上许愿,她默了片刻,终归是按捺神色的学着南凌奕的模样,跪在了蒲团上,点香许愿。
整个过程,护国寺方丈皆在旁边陪同,甚至还亲手递香递蜡,毫无架子可言。
待许愿完毕,南凌奕率先起身,屈尊降贵的伸手来拉云倾月。
云倾月深眼观他,并未拒绝,待刚刚将手放在他掌心,他指尖一缩,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裹在掌心,随即稍稍用力,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云倾月顺势站稳,然而南凌奕并未松开她的手,反倒是牵着她与方丈一道踏出佛殿。
彼时,殿外淡风盈盈,空气中夹杂着几许檀香,怡然松神,然而云倾月心底却不曾卸下防备,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南凌奕与方丈打量,待见这二人言语随意,虽未曾说些什么重要的话,但却不曾有什么隔阂,如此,她敢肯定这二人极为熟识。
只是这倒是奇了。
这方丈乃凤澜护国寺的方丈,而南
凌奕则是南翔之人,这二人并非一国之人,怎会这般熟识?
心底略有疑云,云倾月兀自沉默,暗自揣度。
不多时,南凌奕便牵着她与方丈一道出了护国寺那道人烟罕至的小门,并顺势绕着院墙而行,最后行至了护国寺前殿外的那片林子里。
此际,来时的那辆马车仍旧在原地停驻,膘肥马儿身上的鬃毛被林风吹得起起伏伏,颇有几分潇洒狂然姿态。
那殿前的石阶上,依旧人满为患,香客摩肩接踵的朝前殿上挤,嘈杂声纷纷扰扰。
几人行至马车边,南凌奕与方丈再度闲聊了几句,随后,待南凌奕出声辞别时,方丈点了头,却又将目光朝云倾月落来,缓道:“女施主乃南凌施主的朋友,便也是护国寺贵客。以后女施主有什么难处,尽可向老衲言说。”
云倾月一怔,心底蓦地泛了几许复杂。
她先是转眸朝南凌奕望来,见他淡然点头,她眸色微闪,才按捺心绪的朝方丈道:“能得方丈此言,倾月委实不甚感激,先在此拜谢方丈。”
她未推辞,话落,还朝方丈弯身行了一礼。
她知晓的,方丈说这话,无疑是看在南凌奕的面子上
说的,只是无论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虚意逢迎的接受。
只是,她并不会将这话当真,亦如不曾真正相信南凌奕一样,这方丈虽慈眉善目,虽是佛家之人,但她云倾月委实无法敞开心来彻底信任呢。
一想到这儿,心口微微泛了半许刺痛,有些无奈,又有些憎恶。
不得不说,以前她云倾月身为翼王府掌上明珠,何曾这般擅于戒备了?那太子瑾啊,委实是将她伤得太深,彻彻底底让她跌入了阴暗的崖底,从而让她满身戒备,再也无法全信旁人了。
一路归程,马车车轮声冗长繁杂,略微带着几许压抑。
南凌奕端坐在车内,目光凝在车角,面色略微悠远,极为难得的在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