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侯爷以身体有恙为由,称不便回来,只在信中道了声喜。
侯府里的人都明白,老侯爷戎马半生,身子骨极为硬朗,称病不回许是觉得面上无光罢了。
今儿早上,宫中的天使去秦国公府传话,那天使走后,秦尉远和李璇皆是不安。
新皇竟问起了秦玉!
当初,秦尉远以带秦玉去看望袁氏为由,将秦玉带出国公府,路上还给她买了身新衣裳。
马车行了三天两夜,秦玉只乖乖跟着秦尉远,最后到了随州一处军营。
彼时边关告急,各州大量征兵前往支援,秦玉就这样入了军营,成了在前线拼杀的一个小兵。
“为何会问起她?皇上也知道她的身份?”李璇忧心,恐秦玉会牵连国公府。
秦尉远神情凝重:“天使只说,明日一早会差人来接玉儿进宫。”
眼下紧要的是,他们并不知道秦玉在哪里,若明早交不出人……
想起昨日秦之遥说遇见过秦玉,秦尉远忙起身往梨园去。
梨园中。
谢吟秋和婢女站在秦之遥门外正焦急。
一日不吃不喝了,长此以往只怕身子都要垮掉,这样进了宫,恐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老爷怎么来了?”谢吟秋经婢女提醒才看见走来的秦尉远。
昨日秦之遥大闹,惹得秦尉远很不高兴,谢吟秋担心父女俩今日再吵起来。
“瑶儿如何了?”秦尉远双手负在身后,话语急促,神色算不得好。
谢吟秋见此,忙说:“她年纪小,老爷再容她想想吧,瑶儿她……”
秦尉远抬手打断了谢吟秋,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
秦之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门突然被推开,将她吓了一跳。
见来人是秦尉远,她还在置气,索性懒得起身行礼了。
秦尉远看了眼桌上没动过的饭菜,深深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宠大的女儿,怎会一点不心疼。
“遇到点事就不吃不喝,你这样的性子进了宫,让我和你娘怎么放心?”
“哼。”秦之遥别过脸,“往后父亲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便是。”
秦尉远听着这话虽气,却没发作,好声好气道:“说些什么胡话,你真忍心不认我这个父亲,不认你娘?”
想起往日种种,秦之遥酸上心头,忍不住又趴在梳妆台上哭了起来,抽泣着说道:“父亲,我不想入宫,我害怕……”
国公府里出过两位娘娘,一位是前朝的皇太后,虽地位尊崇,可多年被幽禁冷宫,晚年凄凉,还有一位是秦尉远的庶妹,亦是前朝的妃子,封妃不过一年就枉死宫中。
“只是入宫参选,选妃当日你只需穿素净些,等落了选便可回家,也并非一定会留在宫中。”
听秦尉远说完,秦之遥当即抬起头望过去:“父亲说的可是真的?”
秦尉远点头:“为父何时骗过你?”
秦之遥吸了吸鼻子,用锦帕擦去脸上泪痕,情绪方才好了一些。
“对了,你昨日说碰见了你姐姐?”秦尉远才想起是有事要问秦之遥的。
说起这事,秦之遥有些躲闪,只含糊应道:“不过是恰巧遇见的。”
秦尉远又问:“那她可有告诉你住处?”
“好像……是在什么酒楼吧?”秦之遥扯了谎,低着头不敢去看秦尉远,她小声问,“父亲找姐姐有事?”
“是有紧要的事。”秦尉远说完又叹了口气,京中酒楼遍地,他总不好让人一家一家去找。
秦之遥见秦尉远似是并不知道她知道秦玉住处,也不知道她曾找人去故意刁难过,便说:“或许我能帮父亲去寻一寻姐姐。”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秦尉远应允后又叮嘱道:“你寻着她了记得千万把她带回来,就说为父找她有十分紧要的事。”
外头,谢吟秋看见父女俩一同从屋里走出,奇的是秦之遥不哭不闹甚至精神头也恢复了些。
“老爷这是同瑶儿说什么了,她同意入宫了?”谢吟秋好奇得紧。
秦尉远心里有事,不想多言,只说:“瑶儿长大了,懂事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之遥到了秦玉的住处,只是这回是她亲手叩响的门。
等了半晌,没人开门,也没听着里头有什么动静。